第六部 苍兰 THE CODA…（3/5）

婴儿的半个身躯已离开了母体，下肢尚在母体内。

他惊奇得张望着苍兰，她腐烂的各处，是他不嫌弃的。

在婴儿的小脸，笑的时候，酒窝即浮现出来。

「来……」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他，却为蛛丝牵制。「桫……桫摩……求你……」她哀求着，希望松解。

在他她的时候，她不曾露出这样的眼光。欲煎熬的关，亦不曾这般乞求。

桫摩静观而已。

直待婴儿整个出世，掉进他怀握。

婴儿笑的时候，酒窝又浮现出来。而这笑容此刻竟变得诡异。即便两只妖媚都惊诧出离——

婴儿的腰身以下竟是贝玲达一样的蛇型，却无鳞片。一团莫名的血，含糊不清。表面一层蜘蛛的绒毛，并有鲜艳的绿色脓流溢，不知是子宫内的连带还是自体分泌。

蛇型往下渐细，另一端竟连结着苍兰的脐带！

「姐姐，你看见吗？这是，你我的孩。」

「啊——」

苍兰的面孔都变成扭曲，如此凄厉惨叫，十方皆惊。

而这惨叫，并非悲剧的告终。

乃是噩梦序章。

婴儿趴在桫摩的魔掌，如此依赖。伸出小舌，发出像海鸟一样的叫声。

分不清哭泣还是欢笑。

在他的耳内，溢出鲜绿色、粘稠的脓，瞳仁亦笼罩这色的光。

他慢慢爬上苍兰的身体，顺延她曼妙的曲线。停在房。

母总归是伟大的，即便是妖物，亦是十月的灵，血都相依。她不敢看他，却不采取逃避姿态。她的汁本就是供给他的。她是必喂他的。

婴儿想要的，却非她的水。

他的牙，竟是与生俱来的。分明是在嘶咬，拉扯。半个房的血被他撕下来，挂在嘴角，血水洗面。

苍兰呆滞了，这巨大的惊怵超越承受的极至！

她无法惨叫或抗拒，无法动弹或挣扎，无法昏迷或死亡。

从未想过国身败，未想过亲弟的。而她可以坚强存活，即便是孕。

更未想过真正撕碎她的，是她孕育的孩。

再无更凄惨的祸。

婴儿是饥饿的，她的，在被他吃。胸腔内找寻鲜活柔软的脏器。母亲的血用以沐浴。

她呆滞的，绝无一丝的表。身体是腐坏和血光，一寸寸蚕食，在她的面庞泛了幽蓝。

婴儿蠢动，牵系母体摇晃。

姬娜和贝玲达托起她美妙的，分居左右。

「我的姐，你是不死的。每每时，姬娜将用丝线织结你的脉络。贝玲达的津再造你的血。到夜间，我们的孩必会吃食你，以此维生。」

「我的姐，而我要夜你。在你回复美艳的身体，降下刑罚。这刑罚是回不休的，你当谨记。」

苍兰竟是不死的。母婴的脐带相连，这本是同生共寄的躯。

「同生的，便落互相的残害。我的姐，这是你我的孩，亦是你我的命中。」

这连绵不绝的事。

……

她还在他的抽中摆动着身体，而每一次摆动却给她极大的疼痛和快感。她甚至分不清哪样多一点，她听见内心处那个声音的呼召，那是清甜而空灵的声音。

她还在扭送纤细的腰肢，收翘完美的。

她还在用翅膀怀抱弟弟的脊背。

而桫摩终于不支，激出白浊。

他大声的嚎呼，顿时背上那对黑色的蝙蝠翼又胀一倍，青筋毕露，游走着恐怖的纹路。

他震开巨大的一对翼，背着夕照，飞向某处不知所踪的长空。

残阳如血。

美丽的贝玲达，蜷着蛇的身。它和姬娜一起，舔食残余的。令她腐烂的身体重归曼妙，令她残损的血重归美好。

是在这之前与往后的度。

那牵连脐带的宿魔，寄生在她。

白昼里都在安眠，只待夜间吃食。

每当桫摩飞离的时候，即是落的时辰。而夜幕初降，婴孩醒转，便是这夜的凌迟。

到出之时，妖媚必来再造身躯。这身躯一天天愈发光鲜明媚，翅膀也滋养。这完好的身，是供和吃食的，再无其它。

蛛蛇爬行的时刻，学会冷眼对峙。抑或桫摩归来她，凭他狂妄不可一世的姿态，身体可会浮躁。

这光线下，可见盘丝峙的结界。苍兰禁束其间，无可救解。当以怎样的方式，或在万世的来世，剪这永无绝期的施害，回炼狱。

愈美丽，愈无常。

灰是沦丧败落，红是凄艳焚烧。鬼畜气场，超度忠贞。绝色的面庞，欲火咒，不敌而。她不见自己的态，因为那态是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