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开荒(1/2)

南山坳里只长茅,那种耐沤,韧劲又大的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拽又拽不断,拔又拔不起,特别是那茅根,盘根错节,纵横错,犹如蜘蛛网。

只有用镰刀割去杆杆,再用钉耙一点点地扒出来,累不说,关键是一天不了多少,容易被说成出工不出力,当然,工分也高不到哪儿去。

大队里也不知是发烧烧昏了,还是犯了羊羔疯,竟然看上了这儿,说是开荒种田。

来这儿活的一共五个,兰花花除外,另外四个男都不是好鸟。

一个是老光棍老油子,一个是卖老鼠药,被关进局子一年半,老婆气的带着孩子改了嫁的王满仓,另一个是懒蛋二流子,混吃混喝的瘌痢,还有一个是喜欢偷东西的周长河。

都是有点问题的男

譬如去年,周长河路过邻村,见路边拴了一牛,不觉手痒,牵起就走。

没想到,这是他二舅的耕牛,他二舅把牛拴好,刚去高粱地里拉屎去了。

一出来,前后三分钟的功夫,牛不见了,一边大喊一边寻找,最后村民们在苞谷地里找到了他。

幸好是亲戚,才没把他送进局子,喝那映的出影的稀粥。

他舅问他为啥偷牛?他还嘴硬,我在大树下捡了截绳,拿起就走,沒想到绳后面还有牛。

这厚颜无耻的说法,气的他舅把他揍了一顿。

兰花花还没走到南山坳,就听到有在鬼哭狼嚎,

“樱桃长在半山腰,想吃樱桃吃不上。

你说心焦不心焦,不心焦。

……………。”

这声音,犹如铁皮刮擦水泥地,又如乌鸦惨啼,悲悲切切,令浑身起皮疙瘩。

不用说,这是老油子的声音,据说,老油子年轻时,也处过对象。

对象就叫小樱桃,南山坡疙瘩村长的小巧玲珑,一张嘴叽叽喳喳的,好像八哥鸟。

只是小樱桃的老爹,不知为什么,看不上老油子。

他让老油子拿十块钱的彩礼,结果老油子东拼西凑,也凑不出来。

凑不起财礼,就娶不到婆娘,老油子就这样单了下来。

兰花花刚走近茅地,见丛里伸出了一条汗毛浓密的腿,吓了一跳,

“哟,大美活了。”

那腿抖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一看却是瘌痢,正躺在茅上偷着睡大觉。

王满仓倒是在割茅,不过他事先划好了区域,并且声明,割完他就下班。

周长河虽说是小偷,但活不劣,也不言语,只顾埋

老油子是这五个的组长,见来了个孩子,他十分高兴,俗话说,男搭配,活不累。

老油子递给了兰花花一把镰刀,

“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每割半亩茅,再垦出来三分地,不出来,就要扣工分。”

兰花花看着密密麻麻的茅,不觉叹了气,

“闺吧,沒有办法,这是笑面虎惯用的伎俩,你要是答应了周小刀,就不会这样了。”王满仓表同

就这样,兰花花虽然知道是她拒绝了周小刀的求婚,遭到了报复,但又无可奈何,家毕竟是一村之长,有着绝对的权力。

兰花花明白自己的处境,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她只得拿起镰刀,急忙割起茅来。

天快黑了,周庆三笑眯眯地来捡查作业。

老油子,周大河勉强完成了任务,梁满仓只割了上面的茅,他觉的那茅根扒起来太累。

耗费体力,就要多吃粮食,而这一个工,又能挣多少苞谷粒儿?简直是不敷出。

确实,细算起来还真不划算,这是个明的生意

而瘌痢,压根儿就没有活,那厚厚的茅压在身下,又暖和又舒服,比他家的木板床可强多了。

“瘌痢,你为啥不活?”周庆三问。

“我为啥要活?”

了活,有粮吃,就饿不死。”周庆三说。

“周哥啊,咱俩光着一块儿长大,好的就像一个

你吃着馍馍,行行好,就当我是个乞丐,赏点馒汁汁吃,刷锅水喝,也饿不死呀!”

瘌痢认真地回答。

兰花花割了半亩地的茅,又扒了一分多地,累的直不起腰。

她听着两的对话,本来挺严肃的对话,经瘌痢一说,兰花花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啊,这一生,何其短暂,吃喝玩乐也是过,省吃俭用也是过。

与其劳累生命,不如享受过程,享受一天是一天。”

大队长周庆三被驳的哑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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