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轮车司机（2/3）

街上和他相似的同行们让永成感到一种格外的轻松和似成相似的归宿。

其实那个多产的年代，每一个村庄都会有那么几个被命运格外照顾的残疾。他们在国家对于残疾的扶助政策下，加上家的鼓励，终于走出黑暗旧的房屋，以瑟瑟发抖的心迎接新生活，接受花花世界的山清水秀。正如方形的黑白电视里唱的<<潇洒走一回>>，他们也想不枉此生。别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自己就当没有听见。

大部分的司机都是比较安分守己，但也有偷耍滑，心态扭曲的。其中有一个很受同行不待见。王三二十岁之前是一个正常，平时也就是种庄稼，闲暇时到牌场赌上一个下午，们叫他二流子，他每每也都厚着脸皮承认。直到一辆拖拉机在他的右腿上碾过之后，他的命运注定是曲折的了。

尤其是当自己不得不像那些平时看不起的残疾一样开三车挣着不是那么体面的钱时，他会肆无忌惮，言语粗俗地对同行指指点点。他很喜欢挤兑这个初来乍到外表斯文的年轻，抢他的生意，开他的玩笑，嘲笑他背后凸起来的可笑的肩胛骨，并故意问他夜里睡觉累不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确实是这样，二流子如果不问这个问题，永成或许依靠着自己的惯感不到累，可是一连几天，这个问题成了心病，每夜翻来覆去，思考着怎样不去压到自己的肩胛骨，努力寻找着舒服的睡觉姿势。最后累到昏昏睡去方罢休。永成恨透了这个家伙。

如果说母亲给了永成温暖可靠这些属于家庭质的安慰，那么彩霞则是给了永成一种野的召唤，一种怦然心动的惊跳，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稳感。他的初恋就这样不期而遇，奉献给了这个名字绚烂的。

永成第一次见彩霞时是在春天的最后一个中午，她主动坐在永成的位子旁边，当时他正在一家漏天的水煎包店吃包子。永成很警惕地用手撑起挪了一下位子，幅度很小，但把这个小细节看在了眼里。

她笑：“老弟，都一起了两个月了，还这么放不开啊。”她打趣这位小同志。确实，从跑路经验和体貌上她确实比永成大了不止一点两点。永成只是傻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继续吃包子。因为用力过猛，一个韭菜馅的包子被筷子夹烂了，绿色的汤汁流进白色的盘子。看着永成窘迫的脸，又是充满戏谑的笑了一声。

永成其实在熟面前很放得开，有好几个工友向他表达善意时，他也积极回应，可以接受一些玩笑。但这个他是有些抵触，她的名声很不好，是们中的。听说她在村子里的诨号叫二神，神经兮兮的，和好多男有过一腿。

尽管永成在此后的好几次骚扰中总是躲着她，终究还是认识了。他发现这个并没有那些中说的那么坏，相反，她很懂体贴，是个中。经常招呼永成帮忙拉，拉客的钱她一份不拿，全归永成所有。谁知道这个这么受旅客欢迎，往往多到需要预定的程度，她就叫上永安一起跑路，“这个是我表弟，很老实，坐他的车和坐我的都行。”她骄傲地向别夸耀着。于是他们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夏天有三伏，拉车的要受苦了。三不同于汽车，而且最开始顾客坐的地方也没有遮风挡雨的棚，车上的乘客没有意见，司机也不好抱怨顶的骄阳。不出一个星期，永成苍白的皮肤在火热的空气侵中，恢复了家族炭黑皮肤的特质，即使几年后不再拉三也没有褪去。苦难中的劳动民是拥有大智慧的群类，他们总能在久病之后成良医。不知是谁发明了在座位上安装竹条撑起的布棚，这样顾客可以遮风避雨，可就是苦了司机。

们都会有一种普遍的心理：如果两个都没有伞，淋湿了衣服也就淋湿了。可是当一个有伞，一个淋雨时，淋雨的就会感觉不公平，似乎自己吃了亏。就是这样，司机们经受着阳光对于身体的摧残还有神上的冷落。

夏天在外跑路的容易出汗，每一个司机都会在车上挂一个大大的塑胶水瓶，手腕处缠着一个吸水很好的棉手巾。而且夏天很少有出门，天太热，外面像是蒸桑拿，炸丸子。而且夏天的风残喘如游丝，路边的垂柳耸拉着翻边的眉眼。所以，路边的十字，镇里繁华的街心，一辆辆三如同被遗弃的荒村野店无问津。

彩霞还是那样保持着开朗的微笑，因为每一次永成见到她时她总是这样笑着，这种笑是一种定心剂，让莫名感到一种舒畅。她给永成递了一支烟，并神秘地眨了下眼。已经二十四岁的永成不会吸烟，他还没有沾染上家族的致命的恶习。

很奇怪，守财可是嗜烟如命，耳濡目染多年的两个儿子却都不抽烟。彩霞看着他像傻小子一样反应迟钝，不禁莞尔：“吸吧，好东西。在这样的苦子里你需要他的帮助，不然很难熬的。”永成将信将疑，借来她正在燃烧的火红的烟点燃了指尖白色烟卷的烟。在男之间，这是一种极其暧昧的点烟方式。第一就呛住了，眼泪流的到处都是。本想狠狠地扔掉，但它毕竟太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