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点石成金（1/2）

村子里的永远都不会忘记守财家第一次从银色的漏斗里放出的黄澄澄的金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两千零一年春天那个露水沾湿裤脚的三月的早晨，发开始有些花白的守财终于从种植薄荷的失败中走出，并向正在给西边长满柿子树的院子里那个木棍围成的坚固猪圈里的四黑色母猪搅拌饲料的妻子宣布，“凤琴，我知道怎么让地里长出金子了……”

妻子再也忍不住了，朝着踌躇满志的丈夫喊道：“你要疯，就死到外面疯去。看看你种了一辈子的地，都种出了啥？咱们这个家快成什么样了………”她愤怒中将手里盛饲料的塑料红瓢狠狠摔进猪圈里，躲进屋里关上门，不再出来。这是花凤琴自从嫁过来发得最大的一次火。多年来，她因为自己结婚时富农的成分，对于贫农的守财一直逆来顺受。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她不想再这样由着丈夫的子把这个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家败坏掉。

陶家的男自从那个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执意建立桃溪村的落第秀才开始，就世代长着和右脚小脚趾的那点无法拔掉的多余的息一样的倔筋，守财还是不顾们的劝阻和两个儿子一起忙活起来。

还带着红色砖渣的大型机动三穿过微冷的空气，从山东那边拉来了满满一车充满浓浓的泥土气味的根卸在了北面全村最好的已经翻过土的庄稼地上。守财抽着烟，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永成开着带犁子的拖拉机，汩汩黑烟后面，平整的土地被撕成一条条笔直的土沟。千百年来无言的土地像是被刀片割开的皮肤，向外翻着，露出鲜的土壤。空气中散发着地底埋的树根因为被切断而流出白色汁的苦涩味道。花凤琴带着嬉春，素云等家里的以及佩佩，琪琪两姐妹还有守勤家的永专，永杰两个儿子，后面还跟着正在上小学的永明，贞贞。他们一起将手指般细长的根洒进土沟里，并用泥土封好。们上围着松散的毛巾，撅着浑圆的，在广阔的土地上播撒着汗水与种子。

经过春天恰逢其时的雨水，夏充裕的阳光，根长出了毛茸茸的绿叶，之后又在高及小腿的黑色茎上开出洁白的犹如晚星形状的小花朵。叶子和花朵的气味很快笼罩着整个村庄，钻进每个的家里，味道清新而直透肺部。有终于恍然大悟，说这是牙膏的味道。

夏时分，蛰伏三年的幼蝉从地底爬出，经过一夜提心吊胆的艰难蜕变，飞上枝，完成了从沉默到声嘶力竭的呐喊。

八月份的末尾，守财带着两个兄弟家的成员，浩浩地拿着已经在面缸上磨好的锋利镰刀走进长满开着小花的庄稼地。就像割麦子那样，将整齐排列的棵子放倒打捆，一气呵成。这样的农活小孩子不来，只能帮着大捡拾漏出来的断枝残叶。地里面惊起无数只在其间憩息的昆虫，阳光下多彩的甲壳绚丽夺目，以及上亿只虫子同时发出的刺耳叫声让拿着镰刀的们差点昏厥。昆虫飞过之后，长着七彩羽毛的野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被胆大的男们用镰刀砍下来，挂在等待拉棵子的三车帮上面。

这样的收割工作一直持续到太阳沉进西边的树林，没有阳光的晚上，蝙蝠盘旋在顶扑食飞起的小虫，这种吃疯的被称为老鼠化身的黑色鸟类在飞翔中肆无忌惮地撞向们的眼睛，不得不迫使们带上面罩，以防止脸部的误伤。

永新将一车又一车的棵子拉到父亲门前宽阔的空地上，旁边就是那座造型奇异的蒸馏铁器。一个底部呈锥形，锅身是圆筒的铁锅坐落在纵五米的规则长方形坑里，锅底再往下则是由生铁铸造的八根碗粗的长铁棍，作高温生活之用。圆筒铁锅上面又是一个锥形锅盖，只是锥形的顶端连着一根类似牛角的铁皮导管，导管与锅盖和三米外的螺旋形铝制输水管由粗至细联结起来。铝制螺旋管藏在装满冷水的筒形水箱里，作冷却螺旋管里的蒸馏气体之用。每个连接处都有对接的接，为了防止气体逸出，在确对接好接后，会在每个接的隙缝里灌上水封死。把棵子用铁叉装进锅里，再进去一个将锅里踩实，盖上锅盖，锅底生火，熬上三个小时。其间给水箱里换上两次冷水，让热水流进锅外十米处的早已经挖好的水渠内，热水顺着水渠流围绕着村子的那条自从旱灾以来一直枯的沟里。锅里的蒸馏气体在螺旋形导管里遇冷变成体，顺着螺旋管底部细长犹如老北京茶馆里的茶壶的长长的壶嘴模样的出水流进装有倒锥形的水壶内。在这里，基本上已经是整个大型蒸馏仪器的尾端。金黄色的体在水壶里和多余的清水分离，装满后放进五斤容量的塑料水桶，再由这个小水桶倒进五十斤容量的大水桶。

整个过程要求十分严格，而且步骤复杂，让前来观看的们眼花缭，几乎失去耐心。但守财还是凭借着缜密的心思毫厘不差地接出纯净的金油向们展示：“这种水叫作留兰香油，贵得很。”他的自豪并没有被村里的看好，因为他们习惯了守财的失败。

经过不眠不休，寝食难安的三天两夜，地里面的留兰香全部熬完，关火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