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远走（续）（2/2）

过半步。为了防止她偷吃，嬉春脆在家里不再买味。可是守财家里的味开始以惊的速度减少，然后就是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时不时出现味减少的怪现象。最后，嬉春只能按照集市上一个给看手相算命的神婆的偏方，从村子里收集大量的蜘蛛卵，地黄，艾种子以及猪毛在砂锅里熬成浓稠的黑色夜里，把彤彤绑在凳子上给她灌药。在无数次的近乎窒息的呕吐后，彤彤丧失的嗅觉和味觉终于神奇般地回来了，她开始像其他一样正常吃饭，家里的味再也没有不翼而飞。

童年的伙伴除了孤独之外就是姥姥家比自己大上五岁的表哥青和。青和那个时候经常到家去找彤彤玩，他们一起在姥姥家的村庄背后那座丛林掩映，杂幽的土山上进行着各种探险，其中就包括模仿着大身份的过家家游戏。彤彤扮演着她心中无限憧憬，很多次在梦里见到的五官模糊的妈妈，青和就扮演爸爸。他们还在土山的树林处的一片空地上用泥土搭出火炉，案板桌子，锅碗瓢盆的雏形。又在两棵粗壮的榕树之间扯上一张吊床，静谧的午后，两个就躺在吊床上眯着眼睛装睡。这个游戏让彤彤着迷，即使是在她回到桃溪村开始了新生活后，依然念念不忘那个游戏中和表哥的约定。

这个十六岁的孩突然有一天告诉她的家，说自己不想上学了，她想和表哥青和结婚。

沉浸在等待二儿回家的痛苦之中的嬉春并没有把这句类似于玩笑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让她好好上学。可是，这个孩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态在开学时决绝回学校。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这样看似没有尽的休学示威终于引起了永新的注意。他们熬不过三儿的执拗，只能遗憾地告诉彤彤，青和在他十三岁的那年夏天，因为到家乡里的水坑游泳，不幸淹死了。彤彤在上学期间曾有好几次跟随母亲去姥姥家拜年，她都会努力在亲戚拥杂的群中寻找表哥，只是一次也没有找到。那时，没有一个把这件和她紧密相关的不幸告诉过她。天真的她以为那些不可能存在的擦肩而过只是因为表哥刚好不在。

彤彤像是失去了今生所般宠幸顿足，辱骂着面前的父母，她信不疑地认定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害死了自己的表哥，那些什么游泳淹死的故事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理由。

几天后，她回学校去了。不是为了完成她未竟的学业，而是到学校告诉自己的老师，她决定辍学。谁都会无法理解，一个成绩优秀的孩子突然不上学而选择到外面打工这个事。但是，这件事就是真实地发生在众面前，让你无法否认。

第二年，她和姐姐佩佩一起等在家里相亲。仅仅看了两个男孩，彤彤就选了第二个长相一般，家庭穷困的男孩杜峰。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只要一个孩稍微有一点眼力都不会一眼看中的，但彤彤却像是甘愿走上祭坛的祭品一样义无反顾把自己嫁了出去。

永新夫知道这个孩子脾气异类，再考虑到大儿被强嫁给有钱的遭遇还有二儿的为失踪，他们也不敢再加阻挠，只要三儿愿意就随她便吧，

结婚那天，彤彤倒穿着父亲黑色的布鞋，上车前狠狠地把眼睛望向在寒冷的春风中站着的母亲。彤彤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母亲，这么多年嬉春对于她的漠不关心和憎恶，她终于用这一场没有任何看好的婚姻还了。

彤彤艰苦的婚姻岁月里，每天都会通过婚姻中的满目疮痍折磨着自己，以此来一遍遍让自己想起久远的童年那座土山上的再也无躺下的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