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没着落（上）（1/2）

“阪城是夜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云端仍然是永恒的白昼，而原本云气四合的环境，也因为天际高悬的，变得更让躁动不安。

蛇语浮空而坐，灵体愈发虚缈不实，有时一阵大风吹动，影都似乎波动离散，随时可能化云气之间。

宫启就在蛇语身边，倾听那奔涌吹刮的云气寒流层隐约传来的“崩崩”怪声。片刻之后，他微微笑道：“云气和，看似相伴相称，其实相去何止道里计？地球上是这样，在这儿只有更甚……两个本不相的时空，不知何故持续涉碰撞，倒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蛇语默然无声，“崩崩”之音倒显得越发清晰了。

“这就是时空涉传导过来的波动，好啊，真好！”

宫启灵体浑若实质，与常无异，此时探手在云气中轻轻一拨，与空中的震错而过：“涉碰撞之下，原本隐藏内敛的时空结构由此显露端倪，借此观察、探索非常必要。若能在此期间捕捉到地球所在时空的痕迹，等到涉碰撞的烈度到了一定层级，时空结构变化、禁锢松脱，就是脱身的大好时机。”

“脱身啊……”蛇语的意念终于传递出来，微缈虚弱，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意味儿。

真如宫启所说又如何？她没有忘记灵体外层裹着的“默之纱”，半年时间里，这件奇物趁着她渐虚弱，正不断地向她灵体层渗透，采集她的信息并尝试涉控制。如果不是她还留了一手“玉碎秘术”，让宫启担心飞蛋打，恐怕此时早已沦为“器灵”之属，生不如死。

就算真的“脱身”了，回到地球所在的本地时空，她仍然是宫启的俘虏，而宫启更有千百般手段炮制她，她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对蛇语的态度和心思，宫启心知肚明，却毫不在意，甚至比平常时候更亲和一些：“你也要用用心，这样的时空涉信息，是在地球上碰不到的好机缘，对后修行是有好处的。”

蛇语冷冰冰地怼回来：“宫秘书长通跨空挪移，对时空结构有研究，这样的根基见识，我没法比；更不用说眼下生机流散，也耗不得这份心神。”

宫启哑然失笑：“不至于，不至于。所谓柳暗花明、绝地求生，这类词眼儿，正是为你我所设……机会难得，且静下心，细细体会吧。”

“嗡”声震动，宫启身形消失，不知又去了哪里。

蛇语没有丝毫反应，然而她的灵体继续在奔流的云气中波动，心神也在飘摇中播洒出去，弥散在虚无之中。

她习惯了这个状态，似是在经历一个悠长的梦，以至于快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差别。

她的灵魂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在这绝望孤冷的云端之上，生机渐衰弱，每里神志昏昏，还要经受来自于宫启的压迫，每里就像一缕残魂，毫无前景可言，见不到任何生命的驱动力；

另一半则回归到阪城，在她最得意的隐蔽环境中，与那位虚假而又真实的北山雪绘融合在一起，扮演那个被社会强力物包养的息影艺。

这一段生活就丰富太多了。

她可以像正常那样行走坐卧，实现完整的作息，还可以外出散步，购物也没有问题，包括网上；她可以与高级住宅区的那些主们招呼、闲聊，以前这都是懒得搭理的无聊事，如今做起来竟也别有兴味儿，就算被那些愚们误解成“失去金主的卑怯之”也无所谓。

在这段生活中，她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到“生命的价值”。

不过，她也只能像“正常”那样活着。

只要有任何涉及到里世界、超凡力量层面的打算、趋向，就会立刻丧失掉所有的控制力，重新变成虚弱的魂灵，在阪城上空飘，眼睁睁看着她的身重归“行尸走”的状态，却什么也做不了。

几次愚蠢的尝试之后，蛇语就明白了。

一只无形之手，正纵她所经历的一切，肆意玩弄她的意志：忽天、忽地、忽生、忽死，偏又让她无可抗拒。

然而如果给蛇语一个选择的机会，在云端和阪城做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即便究其本质，那个“无形之手”与宫启的盘算并无差别，很可能会让她成为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一念可决她生死，完全丧失形神的自由。

可是，她至少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在那短暂的“灵合一”状态下，有丝缕元气、微弱却又关乎命的能量，从她无法理解的通道跨空而来，注到近乎涸的灵体中去。给她濒临崩溃的灵体补充一点点的生机，续上分分秒的命。

而同样被困在云端的宫启，只想着将她炼默之纱。

蛇语已经看不得太远，她只知道，她还能活下去，她还要活下去！

只这一条，便已足够。

也正因为如此，她必须要瞒住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