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死有规（五）（2/4）

又实在的气机连结，以及对应的理智分析又告诉他：

自欺欺毫无意义。

没错，他就是在恐惧。

在雾气迷宫中，他恐惧罗南一系列的谋划，以及逐步实现的坚强执行力；

在血魂寺场域中，他又恐惧哈尔德夫舍弃一切的极端意志。就算这目的不纯，可通过“献祭”这一模式，其与罗南的目的目标，又形成了完美融合。

观敌如照镜，当对方的设计完美无瑕、毫无绽，自己这边的斑点缺子就给映照得特别清晰明白。

不管再怎么否认，宫启终究是怕的。

怕败、怕死、怕绝前路。

偏偏这一切都又掩盖在受挫于孺子小辈的狼籍心态下，自我安慰、自欺欺，心中有了绽而不自知，就给了那边可趁之机……

要稳住！

宫启对自己喊，灵智之光照到了他心底角落中的不堪，感觉确实很糟糕，可是这远远不到绝境。

认真想一想，罗南折腾了这么多，一环扣一环，不就是为了制造他的心灵绽，以引他上钩吗？

可他是超凡种啊！

是什么样的依仗，让罗南有自信，可以建构起困住超凡种的框架？那是什么层次的知识、力量？

里世界从上到下，近百名超凡种，代表了地球武力的最高层级。在宫启数十年的副秘书长生涯中，他与这些有恩有怨、有仇恨有，真正能做到如数家珍。

他现在用最理智客观的心境，将这些以及所在势力历数一遍。从能力者协会到三大秘密教团，从坐地分赃的大佬，到飘泊四方的游侠。

然后，他得出的答案是：

没有！

要同时满足与罗南有关联、与他有怨仇、有实力有资格设下杀局的强或势力，一个也没有！

这才正常，若非如此，超凡种也不会是世界上最顶端的战力；他在能力者协会辛辛苦苦几十年，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所以，冷静下来吧，不要自己吓自己！

宫启再次向自己喊话。

即便罗南架构起来的这些，他真的没能看太懂，那些藏在简单献祭原理之下的复杂又邃的细节，依旧让望而生畏……

可如果罗南确实有压倒的优势，又何必做如此复杂的前置工作？这更像是一种炫技式的威慑，是一种巧却有其限定的手段。

对付这种手段，他有经验！

“你没机会……”

突然有话音切，开始之后隔了好久，哈尔德夫终于主动和他说话。受高温炙烤的嗓子，沙哑难听，却仿佛是最终的判语，刺耳得很。

“忝为主祭，却为一己私欲毁败教团，你这毒，还敢我心神！”

重做了心理建设之后，宫启的回答也是直指根源，犀利太多。而相应的作法，则更加直白凌厉。

迎着哈尔德夫飞纵的血光，青灰云气倏然滚沸膨胀，高矗如崖，色泽转，便如夏季的积雨云，臃肿庞大，顶部凝结晶化，强行抗衡血魂寺场域的躁热高温，并形成强大的对冲力量。

浑茫云气，便如捣天之柱，强行撑裂了血魂寺场域在物质层面的法则根基，给这片熔岩之国涂抹了完全悖离的色彩。也让其间最活跃的坚强，变成了微缈的爬虫。

“呼隆隆”的气流崩摧之声，直接压过了熔岩翻滚裂的轰鸣，仿佛有一场风雪，从天外而来，压垮了上方不知多的岩层，将彻骨的冷冰寒降下。

超凡领域的强行扭曲涉，一者镇压血魂寺场域规则，一者是超凡种级别无所保留的冲击。

哈尔德夫再次被轰飞了，宫启心理建设之后的决断，终于对血魂寺场域实现了足够的压迫，坏了相关环境，部分力道甚至打穿了场域架构，落在外围。

熔岩窟开始坍塌，外围通向蚁巢的甬道也受到冲击，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的火神蚁湮灭化灰，作为血魂寺场域重要支撑力量的火神蚁群体意识也遭到冲击。

这样级别的攻伐，再有两到三，宫启便有信心将血魂寺场域彻底轰。更重要的是，随着超凡领域之间的度涉对撞，宫启对于他所面临的环境有了更细腻的认知：

第一点，罗南缠网式的框架建构，要比他二度判断的水准还要高妙许多。虽然前面的攻伐已经搅了支撑哈尔德夫发挥的血魂寺场域，可更层的无形框架和约束仍无声耸峙，同时架设在物质与神层面之上，似无实有，似实而虚，任熔岩澎湃奔涌、渊区风肆虐，也未见受到影响。

真的是罗南的手笔？

不像，真不像！

如此建构，研究之透辟、思虑之邃、框架之高妙，隐然已经超越了渊区层面，向更高层探。按照宫启的了解，恐怕只有艾布纳那老鬼，或三大秘密教团领袖这种级别的强，才有资格涉及，若真如此……

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