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死有规（六）（3/4）

浅的焦痕灰烬，而火光未燃尽的位置，包裹在外的筋膜状异物，只剩下了不足道的些许，还在炙烤下微微抽搐，宛如活体。

“啧！”

哈尔德夫分明听到了某略有些懊恼的砸舌声。

战圈中的宫启，则感受得更为直接。金桐那边的压迫力骤降，狂风雨般的打击节奏也出了不可思议的断点……

机会！

在规则、气机绞缠密织的此刻，宫启的思维已经远远落后于本能反应，刹那间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动作——青灰气瞬间聚拢，光色提纯，几若透明，同时淬炼出超越极限的锋锐，更有蚀透灵魂的损。在气机牵引下，卡着那绝不应该出现的断点，顺势直。

锋利的气矛剑直接刺外骨骼装甲的面甲中央，穿透了两层金属甲片以及中间的血之躯，前进后出，彻底贯穿。

噫，中了？

此时的宫启有些茫然，滞后的思维好不容易跟上来，却是翻起了不怎么相的念：

记得金桐这厮，驾驭电磁力量，太过随，本身又有躯体金属化的异能，二者相得益彰，足以支撑一个完整的规则体系。所以不太喜欢、也不太擅长与外骨骼装甲配合，世界上也很难有适合承载他超凡力量的载具……

前面这家伙，真的是金桐吗？

骤然反转的局面，同样反转了力量的走向。宫启一击中的，二者绞缠僵持的力量就此失衡，朝着弱势的方向倾泄而出。

外骨骼装甲的构造强度，根本承载不了这种层次的冲击，转眼间上下扭曲崩碎。当然，最先崩掉的就是遭受直接打击的面甲。

诡异的血光透出来。

宫启的感应，穿透碎的金属外壳，也穿透了莫名的血光，锁定了那张扭曲变形，却仍然给出熟悉感觉的面孔。

金桐，不，不是，至少某些时间不是！

血光中，仍被气矛剑穿透的某个模糊面孔正在消融，金桐的五官廓则重组呈现，就像是捏起来的胶泥作品。可这张脸面刚刚成形，又扭曲消融掉了，此前那张脸模糊面孔替代呈现，带着份难以形容的熟悉和陌生……然后再扭曲、消融、替代，周而复始。

那是，我的脸？

轰隆隆！

宫启的思维突然间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在轰鸣声中倾覆，又似是撞出了悬崖，在虚空中翻滚挣扎。

正因为他如此，他都没有发现，外围已经静候许久的哈尔德夫，重新驾驭血光，无声突进。

宫启陷在失控的思维里，他有很多地方都想明白了，但还有很多不明白。可不管怎样，那浑浊狰狞，又蕴藏着大残酷、大恐怖的事实，就这么直楞楞地砸落心底，化为妖魔手爪，狠狠攫合。

气的正锋，仍在前面那无比熟悉，此刻却让恐惧作呕的面孔震颤搅动，但凡是个活，便是超凡种，也死了九成九。对方的气息也确实在迅速衰落下去，可是，同样急剧衰弱的，还有宫启。

那是心灵层面的衰弱，乃至崩塌！

意志壁垒轰然碎，绪则像是发的火山，炸开了毁灭的焰光，并在混沌的神世界里，发出了尖锐的啸叫。

哈尔德夫近身，血光刺了刚汇集在一处的青灰气处。然而下一刻，青灰光芒发式横扫，冻结与裂两种截然不同的杀伤同时作用在哈尔德夫身上。

血光凝结，随即炸，哈尔德夫已经残缺的身躯，几乎被剔除了一切血，只剩下扭曲的骨架，且还在剧烈燃烧。可就是这个扭曲的燃烧骨架，将前方青灰气牢牢吸附，就像是涂抹了强力胶水，又或者经过了最彻底的磁化。

“宫副秘书长，你没机会了！”

重复的宣告，便如淬毒利刃的二次穿透。

宫启咆哮，他要撕碎绞缠上来的哈尔德夫，同时也撕碎前面虽然迅速衰弱，却还顽强存在的噩梦面孔。

可是，他也在衰弱。

在他灵体的核心处，虚无的暗影正快速蔓延。就像是吞食血的植株，在暗地里发育壮大之后，便露出狰狞面目，光明正大地注毒吸血，进行可怖的转化。

怒的背面就是恐惧。

最狂的两挣扎过去，宫启仍然没能摆脱哈尔德夫，更没能抵御心底暗影的吞噬。那么绪自然翻转，恐惧的风反吹到崩塌心防的裂隙里去。

很讽刺的，他的思维在此刻回归。

宫启彻底明白了，对方的主攻方向从来都不是血魂寺场域的压制，不是哈尔德夫，也不是那让他发疯的超凡种对手——对方始终都在腐蚀他的心灵，将致命的毒素涉透到他的心底，这是类似于暗面种的手段，是那些最顶尖的心灵大师擅长的绝招。

罗南，就是一位心灵大师！

宫启忽地一个激零。他一回给那少年清晰的定位，而看清了对手，也等于是看清了自己。恍惚中，他似乎抓到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