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父与女（3/3）

到岸边，懵懂无知的孩子在湖边无忧无虑的玩耍，丈夫坐在孩子身后，若有所思。

孩则站在岸上，眺望父亲离去的方向。

季节不断更迭，岁月飞速流逝，如今的孩，和当初年轻时偶遇的老身份已然悄悄转换。

孩逐渐衰老，但来到湖边等待，似乎成了她的一份生信仰。

终于，她老到了连扶起单车都要经过好几番努力的一天，她再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却发现，当初的湖水早已涸，只剩下一片旺盛的原。

她缓步下坡，走进地，向地中央走去。

茂盛的长从淹没她的脚踝，到她的膝盖，到她的腰，再到她的脖子……

行进着，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她来到了地中央。

一只小船安安静静地半躺在地上，一半已经沉沙土中，正是父亲当初离开时乘坐的那只小船。

愣愣看了一阵子，年老的儿轻轻抚摸着船舷，爬进小船，最后卷缩着躺在船上，心满意足，就仿佛依偎在父亲的怀里。

天空仅剩下一片云彩，孩似乎看到了什么，起身向目光紧盯着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她奔跑了起来。

在奔跑的过程中，她慢慢地变回了年轻的模样。

当她变回当年那个小孩的模样时，终于，她停下脚步。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等待着她，那就是孩一直苦苦守候的父亲。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

良久，她飞快地跑过去，两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

故事讲得很好，十三姨和柳芊芊听着听着，早就潸然泪下。

尤其在听到孩爬进小船，卷缩着，靠在父亲乘坐的位置躺下时，瞬间泪目。

结局的那个拥抱里，她们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感。

大概有久别重逢的感动，也有与内心和解的释然吧。

在漫长的生中，们都在经历着不同程度的离别，离开亲，离开朋友，离开，以及和这个世界告别。

但只要心中有，就一定会有那么一个在不远处等。

“其实在老依偎旧船里的时候，就是结局了，是不是？”柳芊芊红着眼睛问杨帆。

杨帆没回答。

但柳芊芊已经猜到了，儿在和父亲重逢的幻影中离去。

等不到父亲的孩，不管多大了，就算成为了老，在心里她还是父亲的小儿。

“总讲这种骗眼泪的睡前故事。”十三姨没找到纸巾，拿果果的睡衣擦眼泪。

大海，或者说那面湖，象征的是死亡。

因此一开始的父亲不是要去哪里上班，而是已经死去。

父亲返身跑回高地紧抱儿，然后无奈离去，想来很令动容。

召唤他的，是死亡啊。

然后是儿每年来岸边，等待父亲归来。

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译名：《岸边的两个》。

岸上岸下，生和死的界限。

对小孩子来说，死亡是远远眺望的神秘大海，它带走亲。

慢慢地变老，掩在死亡之上的海水渐渐退去，变成了滩涂。

大海变成滩涂时，正是孩成为老时。

当她最后一次到来岸边，旧的自行车几次摔倒，她扶起，又摔倒，扶起，又摔倒。

终于，她放弃了，回看了一下，不再去扶。

横躺的自行车留在身后，象征已无归路。

她走下堤岸。

在抵达死亡的核心之前，要穿过齐脖的。

最后，她也终于进了死亡之地，见到了一直在等她到来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