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我为毁灭时（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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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鬼。
三
幽魂一低等厉鬼。
从鬼门关到黄泉路，到奈何桥到阎王殿。
崔家三
见到了阎王爷。
然后就是讲故事。
白衣伢子做了一天的记录官，已经能分辨出故事价值的高低，而崔家三和鬼娃的故事，在伢子看来，大抵是不值几个钱的。
死变鬼。
厉鬼杀。
没有鬼与鬼的
锋，等级还低，这些故事很廉价。
对着判官点了点，判官了然，摆手打断了崔
国的絮叨。
“就这样吧。”
“拉下去，
回。”
“得令！”
老黑手一抻，拽着四只鬼便走出阎王殿，不多时，众鬼便站在了明记私厨门前。
前方，明记私厨门。
孟婆站在汤锅前，满脸微笑。
看了看孟婆，又看了看明记私厨的牌匾。
“上神，这个看着不像是六道回啊……”
崔国迟疑着发问道，再看向面前的馆子，实在无法将此地与六道回联系到一起。
小白嘿嘿一笑。
“这就是六道回。”
他目送着老黑推着四鬼喝孟婆汤，走了明记私厨，低沉自语声再次从其中响起。
“五谷回和六道回都是回，没差，没差。”
……
“送货！”
老黑将灌了孟婆汤后混混噩噩的四鬼推明记私厨，说了句送货后便施施然离开——他们业务很忙的……
而大厨，则从餐位上站起，来到了四鬼面前。
“小高，你去处理。”
命令，并未得到回应。
大厨
吸气，转看向了高义盛，便见到高义盛拿着伢子送来的，记载着故事的纸张，浑身发抖。
“小高！”
厉喝声响起，小高颤颤巍巍的转过来，看向大厨。
于是，大厨便看到高义盛脸上的泪痕。
“师傅……师傅……”
“我觉得不舒服……我想请一天假……”
大厨沉默不语。
他叹了气，想说些什么却实在张不开，直到高义盛旁边，希望挪开狗爪子，又露出了一张崭新的记录纸。
“再看看这个。”
小高僵硬着一动不动，还是牙牙迈着小短腿，从希望脚下拿起纸张，又递到了高义盛面前。
小高不伸手。
牙牙用纯黑色的眼睛，茫然看了看小高，又转看了眼希望。
直到希望平静开。
“举到他眼前，让他看看。”
牙牙听话办事，一双小手举高高。
于是，
因心脏病突发而死，父亲因手术事故而死，
儿因怪谈现象而死的阖家团圆剧本，就这般落了小高眼中。
故事很朴素，也很简单。
伢子时间紧任务重，也并未多润笔，故，如果单纯以故事的角度看，这张纸上记载的故事，并没有多好看。
但小高还是慢慢闭上了眼。
“我有点儿不舒服。”
是的，他不舒服。
正如同段云的不舒服。
童扬的不舒服。
王泰的不舒服。
所以，他逃避，他不愿转看一眼那浑浑噩噩的四鬼，更不愿亲自出刀，将四鬼料理成食材。
“那么现在，请你记住你的不舒服。然后再想想我老大的感受。”
小高睁眼，微微一愣。
他看向希望，便看到希望眼神古井不波，平静的眼，与陆铭有七八分的相似。
“你能感受到么？”
小高张了张嘴，便又听得希望的童声再响。
“应该是感受不到吧……”
“毕竟，死神，嘿，死神嘛。莫得感
的冷血杀手……不会因做好事而高兴幸福，不会因做恶事而自责悲伤。”
“他以为自己感缺失。你们也以为他感缺失。感缺失好啊……真好，因为感缺失，所以别不用在乎他的感受，因为感缺失，就理所当然地把他看成了刀子，看成了工具……”
“你说，你仅仅是看了些故事，就难受成这副德行，那我家老大，帮着施肥，成为帮凶的陆铭，又该做一副怎样的表呢？”
小高想要辩驳。
但却发现，自己能辨驳的点，已经被希望抢答了——他不是感缺失么？他应该……不在乎这些吧……
小高没这么说，希望也没出声，它只是在心底默默补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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