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刁奴（一）（2/2）

平整，下一秒手里便被塞进了蘸饱了墨汁的锋羊毫。

陈管家笑盈盈一颔首：“您请。”

饶是师爷见惯了市面也呆了一瞬：“……有、有劳。”侯府的管家，果然有眼力见儿！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小厮的身上，明明已经放晴，空气却比方才更加地沉沉的憋闷。

小厮跪在靠近门槛的位置，额上不住沁出细汗来，结结的报了名字，一副胆小模样：“小的姓丁，叫丁大云，是、是侯府的家生才……”

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又不说话了。

胡祡雍办案二十余载，能被钦点了留在京中任府尹说明他的能力是不俗的，什么样的在什么样的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瞧他那样子，眉心便微微一动。

冷声道：“说下去。”

丁大云似受了一惊，不安的挪动着膝：“小的、小的不知道大要问什么，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嘴里这样说，可那双眼睛却不停的转转动着。

他身后明晃晃的光模糊了周遭的一切，将他那张带着算计的面孔显得格外如厉鹫狰狞。

就看着那眼珠子时不时惊恐地望云海一眼，时不时欲言又止地望胡府尹一眼，把“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敢说”表现的可谓淋漓尽致。

繁漪静静拨弄着腕上的红玛瑙手钏，每一粒都莹红如石榴籽一般，通透而饱满，光线莹莹里似有鲜甜汁水流转，衬得她一双柔荑如上等羊脂玉。

微微一抬眼帘：“不要光拿眼睛瞄，这些个动作可不会成为证供。”

太夫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中的碧玺珠串，那碧沉沉水汪汪的翠色亦显出森冷之意，面色便猛然一沉，厉声道：“舌都闪到闵家门里去了，还敢说不知道！难道闵家的还会特特揪了你这没见过的小厮来栽赃么！”

大厅角落里的更漏走至未时初，闷沉沉的云竟一下四散而开，落在打磨如镜的瓦砾上，反出一片刺目的金光。

胡府尹站在一身紫色的官服在光线里，晕起的雾紫色的光晕将他憔悴的面孔拢的乌碧碧的：“闵家有亲耳听到是你与说起，闵静业被杀当天亲眼看到府中有影越墙而出，大约就在亥时左右。所言是否属实？”

丁大云猛地一震，向着云海反方向的角度一再趋避，惊恐的语调高高抛起，两眼盯着一跳椅子腿儿栗栗发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胡祡雍座下的一根椅腿，仿佛随时都要翻过白眼儿厥过去似的。

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的事！小的从来没有在闵家胡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