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梦（2/2）

，既然想拜我为师，你想学什么？”

“我…..我想学识字。”

那边，原本昂首望去山野的老，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甚至有点荒唐的表看去少年：“识字？拜我为师就是为了识字？”

“啊…..难道先生还要教其他的吗？”陆良生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

老不知说什么才好，看了对方片刻，袍袖一拂，旁边一颗石磨般大的石，轰的一下飞了起来，砸在不远一颗树上，咔嚓脆响，树枝颤中，整颗树拦腰断裂倒下。

弹飞的碎片，落在少年脚步滚了滚。

惊得陆良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好半天反应不过来，随后才颤颤兢兢的抬起脸，看向老。

似乎很满意少年的表，老翻了翻袍袖又负到身后，“可愿意学？”

说罢，也不管少年同不同意，像变戏法般，手中多了两本旧的书册，飞到陆良生怀里，后者连忙抱住，看着带有书香的册本，怔那里不知所措。

“为师有伤在身，不能与你多说话，且先回去，今晚睡觉时，记得在窗点一柱香，便在梦中传授你学识，包括识字。”

天空云变黑，卷起了大风。

老挥了挥袍袖：“要下雨了，快些回家，今之事，莫对任何说起。”

“是…..的先…..师父。”

一连串的惊骇，打了陆良生一直以来的认知，抱着那两本书册，还是颇有礼貌的向面前的老躬了躬身，稀里糊涂的朝山下走去。

轰——

雷声大作，从天际窜了过来，青白的电光之中，站在空旷中的老，脸色明明灭灭，须白轻抚。

双唇微张，嚅动。

“好根骨…..少年郎啊…..”

一条长长的舌垂到胸前，待到电光过去，那一抹猩红唰的缩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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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雷声滚过山岭上方。

少年抱着两本书刚刚下山不久，大雨哗哗的落了下来，连忙将怀中的书藏在衣服下，冒着连接天地的雨幕，脚步飞快，回到家中。

陆良生呆呆的坐在床边，外间，母亲已经灶间做着晚饭，妹妹烧火，偶尔与父亲说笑的嘈杂传来，感到了真实感。

之前的经历，彷如做梦一般。

天色渐渐暗下，直到妹妹小纤趴在门喊他吃饭，才回过神来。

“马上就来。”

打发走了妹妹，陆良生又找出藏好的两本书，才相信之前发生的事不是做梦，重新放好后，换了身衣裳，才去灶间。

一家围着灶坐下来，只有两碟小菜，都是院子里自种的菜，饭是粟，这个年月，官府不收重税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若要是碰到灾害年，这点清汤寡水的饭食都是奢侈的。

晚饭过后，陆良生帮忙收拾了碗筷，回到房间。

外面雨声哗哗落下，顺着房檐的茅，织起珠帘。

黑暗里，少年点燃了一支香，在窗，回到床上，枕着木枕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顶，焚香的气味钻鼻中，隐隐约约能听到父母在灶房说话。

“良生这孩子，心里有事，饭都没吃几。”

“还不是想买笔，他懂事的，今天在田间就跟他说了。”

“.…说了有什么用？跟你一个德行，嘴上同意，心里不知想成什么样了，要是出了个读书，你们老陆家祖坟都要冒青烟，”

外面天色基本黑尽，只有灶还有点没燃尽的柴火，映着沉默的陆老石，掰断一根枝丢进火里。

“咱们家供不起读书。”

对面，刷锅的停下手，湿漉的手背擦了擦额的汗渍，目光丈夫：“那就买一老驴，剩下的钱，给良生买一杆笔，买本册子。”

“之见，他又不识字。”

“写着写着，就会了嘛，就这么定了，过几天跟大伙一起去富水县的时候，把良生也带上。”

摇曳的火光里，陆老石起身离开，檐下的雨水溅到裤腿，走到偏间的门，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儿子，叹了气，转身回去，坐到灶房门，将妻子白天编剩下的箩筐，拿在手中继续编下去，大抵赶在赶集的时候，多弄一些出来。

......

风吹雨点飘进窗棂，徐徐飘着的焚香摇了摇，吹向陷梦乡的身影。

紧闭的眼皮下，眼眸陡然转动起来，消瘦白皙的脸颊像是被风吹出一个小酒窝，慢慢的游移。

“陆良生......”

老的声音响起，那天的梦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