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蛤蟆（1/2）

夜风呜呜咽咽从房檐跑过，挤进微隙的门缝，油灯摇曳，满满当当的灶间，花白老母窝在柴堆阖着眼瞌睡，房里没有说话，全是哒哒筷子触在碗底的声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唰唰数道筷影起落，盘中堆砌的肥腻野猪，片刻，就见盘底，陆老石满足的靠在椅背，拍了拍肚子。

“啊……好久没吃山间野味了。”

另一边，陆小纤大撕咬，被李金花敲了下筷，方才小咀嚼，悄悄白了母亲一眼，看到道端着碗，直勾勾盯着还剩的几片肥的盘子。

“你怎么不吃？”

孙迎仙看着肥泛起的一层油光，皮发麻的移开视线，筷子转去夹了一根青菜，塞进嘴里。

“本道，今忌荤腥，就不吃了。”

“古古怪怪。”陆小纤撇了撇嘴，见去了灶洗锅的李金花望过来，也连忙夹了一根青菜塞进嘴里埋下。

对面，陆良生轻放下碗筷说了句：“吃好了。”起身帮忙收拾了碗筷，挥开房门走了出去，沿着檐下回到房里，手指一弹，昏黄的火光照亮屋内。

床一侧，蛤蟆道仰躺枕边，架起的一条小短腿翘在半空摇摇摆摆，手蹼里拿着一块半肥半瘦的野猪慢慢细品。

见到徒弟进来，原本还想开说上两句，书生却是取过几本典籍，安静的坐在油灯下翻看，纸张翻动的轻响里，蛤蟆道张大嘴一将那块野猪吞进肚里，摸了摸鼓胀的肚皮，小短腿一翘坐了起来。

站在床沿看着翻书的背影，叹了气，扒着床沿慢慢降去地面，走到门外坐下，撑起下望去灶间热闹的说笑声，转过又看去顶的半月亮。

吱……

灶间房门，道探出来，见到老蛤蟆坐在檐下，悄悄过来。

“被你徒弟赶出来了？”他小声说了一句。

蛤蟆没理他，道偏过视线，小心朝屋里探了探，微开的门隙里，灯火摇晃的范围，俊朗安静的侧脸，全神贯注翻过书页。

“果然，比本道好看一点。”

“不知廉耻。”

蛤蟆道侧脸呸了他一，“你就看出这些来？”

“你说老陆有心事吧。”

收回视线的孙迎仙，一旁蹲下来，摸着下短须：“本道感觉今天他心挺不错的啊。”

蛤蟆斜眼瞥过去，淡淡说了一句：“不错个。”

旋即，叹了气，抬继续望去月光。

“良生一直都在为他恩师的事，愧疚在心，老夫可是过来，见过的修道者比你见过的都还多。”

说了这句，又重复叹了一声，双蹼搭在腿上站起来。

“还是老夫来帮他吧，总要对得起‘师父’这两个字。”

蛤蟆道让孙迎仙去灶间别让其他出来，打扰他施法，见到道杵在原地，没要走的意思，走过去，跳起来打他膝盖一下。

“老夫施法岂容你窥探，快些进去。”

“是是，这就走。”

看到道不不愿的回到灶房，蛤蟆负着双蹼看去窗棂照出的暖黄灯光，摇晃走到檐外，后背的疙瘩渐渐鼓动起来。

放出淡淡的紫色烟气。

…….

房内，夜风挤进窗户，油灯摇晃间，陆良生伸手在上面挡了挡，以免被吹熄，片刻，脸上眉微蹙。

忽地一下，风声渐大，风里有熟悉的声音从窗外进来。

“良生……

良生…..”

恩师？陆良生抬起，窗棂吱的一声被风推开，院中老树沙沙摇晃，故去的老一身灰色的袍子，手握书卷站在月光下。

屋里，书生走了出来，他是修道中自然是知晓鬼神的，见到老魂魄不会惊恐，只会欣喜，连忙拱手见礼，如同当初那般。

“良生，见过恩师。”

“不用多礼。”‘王叔骅’微微有些摇晃，伸手虚抬，露出微笑。

“为师许久未见你，良生清瘦了许多。”

陆良生看他过来的动作眉微皱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学生游历北周，风餐露宿，确实清减了一些，不过无碍，这样不正显得神吗？！”

“呵呵…..”

那边，‘王叔骅’轻笑出声，手中书卷摆了摆，邀着书生一起在院中慢走。

“为师虽然身死，可也知道良生并非刚才所说。”

话语停顿了一下，垂下书卷负在身后，继续道：“良生呐，你也不用自责，为师虽然身死，但魂未灭，何况又得天治城隍开恩，在赏善司谋了一个功曹小职，今过来，就是跟你说。”

一旁，走动的脚步忽然停下，‘王叔骅’诧异的回过时，身后的书生伸来手臂，一把将他揽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