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人树，从青到枯叶（2/3）

长长的青砖墙爬满了青苔，那几颗老松还在院墙里枝繁叶茂的生长。

走上斑驳苔藓的石阶，敲响院门后，一个陌生的门房老将门打开，看着面前的书生皱了皱眉。

“这位公子，你找谁啊？”

“在下陆良生，周老可在？”

陆良生朝他拱了拱手，后者打量了一下门外的书生，还是将他放了进来，带到门房那边等候。

“在的，公子现在这里稍待会儿，我去告诉管事的。”

门房慢吞吞的去了前院，不久回来，身旁多了一个府中的老仆，后者见到檐下站在的书生，还没过去就抬起袖子拱起手来。

“陆公子快快进来，这门房新来的，并不认识您，得罪得罪。”

陆良生在这处府邸住了快有一年，府里原先的丫鬟、仆哪个不认识，那管事老仆连忙邀了书生走去前院，神色上却是有些焦急。

“公子来的正是时候，老爷前些子又卧病在榻，已经好三天没吃饭食了，就喝了点汤水下肚。”

“病了？”

过去前院廊檐的书生微微侧脸看了一眼老仆，忽然沉默下来，想起之前老被叛军攻城惊扰，身子引出了不少毛病，自己给他渡了一些法力滋养五脏六腑，那时候起，老的身子骨就已经快到尽了。

廊檐转去水榭，到了后院，还有几个丫鬟守在房门，其中一道穿着花萼素白衣裙的年青，坐在檐下垂着脸，捏着绢帕擦着眼泪，听到脚步声，回过，花圃间小道上，一袭青衫白袍的书生正走来。

连忙擦去眼角的泪痕，将脸重新埋下去，等到那书生走近，才缓缓起身微微福了一礼。

“陆公子。”

“周....”陆良生原本想回一句‘周小姐’可想起对方已嫁，夫家还不知道姓什么，连忙将后面的两个字刹住，一转，问道：“周老如何了？”

周蓉不知怎的，也不敢看他，垂着脸只是摇了摇。

“爹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什么也吃不下，一天比一天虚弱。”

“我去看看吧。”

陆良生安慰她两句，走去敲响房门，随后被周老夫请了进去，见到了靠在床上，骨瘦嶙峋的老，两颊、眼眶都陷了下去，见到陆良生进来，周瑱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

沙哑而虚弱的挤出声音。

“良生......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要回一趟栖霞山，路过这里，就想来陪你老家说说话。”

陆良生坐到床沿，揭开被褥，去摸周瑱的手，那是皮包骨的触感，不由让书生一阵心酸，正想给老再渡一些法力，那边，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别.....费.....了。”

老挤出笑容，手反而在书生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老夫......这是寿终正寝，终于算是......要离开了......别耽搁老夫投下辈子的时间。”

想不到老临到这个时候，竟还说笑，令得原本有些悲伤的气氛都打了，陆良生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前些子，我还送走了先帝杨坚，临走的时候，还和臣子们说笑一场，什么气氛都搅没了，我看周老和先帝都是中豪杰，能看透生死。”

“都快死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周瑱说话费力，说了一半，休息了片刻，才继续开，双目浑浊的看着坐在面前的书生。

“老夫这辈子......教出一个国师出来.....可也失去一个好婿.....不知道值不值的得意。”

说完这句，老已是疲惫至极，像是耗光了这几天的力气，拍拍陆良生的手背，让他离开回家。

“先回家吧.....不用看老夫......老夫有儿有送终......不寂寞......良生啊......记得往后走远一点......走高一点......让叔骅公、还有老夫到了下面......跟那些鬼啊魔啊.....有本钱吹嘘......一定要有出息......”

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老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周夫也听到了老的话，不留陆良生，看了一眼旁边的儿，老叹了气，将陆良生送到院门，就叮嘱了两句，将府门关上。

陆良生走下出高高的府邸大门，拱手躬身拜去一礼，抿着嘴唇望去伸出墙外的松枝，已泛起了枯黄。

唉~~

书生叹了气，牵过老驴转身走去熙熙攘攘的长街，走出城门，沐着微微倾斜的阳光，眨眼间，在光芒里变得模糊，一晃去往数里之外，走过曾经求学的富水县，道已经在路边等着了，本想唠叨几句，见书生表，将话咽了回去。

两一驴沉默的顺着富水县往南的官道，去往逶迤的山势之中，夕阳西下，彤红的霞光照着满山枯黄的林野，无数枯叶纷飞落下，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