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长安坊居，大户不易（2/4）

“周掌直所言不差，但并在一处生活，有在织场辛苦做工，有在邸中闲散无事……”

厅堂内渐渐响起各种议论之声，上官婉儿压住众议论，开说道：“既然出宫，便是身自由。我不以旧势役众位，但若要留在邸中，便要依我规令。若不欲再共同生活，聚资百缗，谢此相随义。赠物虽不称丰，但也是双丁中之家十年所储，省俭持，生计不断。”

中听到这话，不免也都各生心计。旧时他们乍一出宫，或许惶恐于世道陌生，下意识的凑在一起抱团寻求安慰。可是从神都到西京，又在坊居将近两个月，多多少少也都生出几分杂样心思。此时听到上官婉儿还赠钱百缗以送行，的确是不少动了心。

且不说众杂计如何，一名膀大腰圆的宦者越众而出说道：“应制高义，关照我等至于西京。论起来，应制并不亏我等，唯是闲养在邸，已成拖累，实在不敢再厚颜叨扰。

此身尚有几分闲力，坊中有一寡无丁当户，欲召我赘其家，供养儿，我也已经私许，只待应制放行。后并在坊居，不失关照。赠钱实在羞于领取，唯邸中闲车请典一驾，后凭此谋生，逐月给付车钱……”

“能得新生，并成家庭，这是一桩大喜。车钱不需计给，户总需物事傍身。来年若真儿养成，若我仍在，一定要登门讨取一杯喜酒！”

听到这宦者已有生计自谋，上官婉儿也由衷为之高兴。然而那宦者仍倔强，签书立契，要月给车钱。

一番计议下来，又有二十几选择离开，有的选择领钱，有的则不领。最终整个厅堂里，只剩下了三十多，颇有几分去楼空的凄凉。

对此上官婉儿也没有感到消沉，她幼傍太后，所见间悲喜实多，这样的小事对她而言谈不上打击，只是吩咐柳安子明天准备车驾，市闲游，顺便看一看有什么生计可以长久持起来。

在场宫们对坊居渐有熟悉，倒是也有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这一座宅业本可容纳百居住，但随着许多离开，屋舍空闲众多，大可以将格局修改一番，前铺后居，家们住在后舍，前舍则开设客宿邸铺。

长安城房价逐年攀升，昭国坊又是东城上好地段，坊间许多家都是如此持，不患没有住客，所得颇丰。

听到坊居租赁价格，正愁困生计的上官婉儿倒是不无心动，但她很快便摇拒绝了。不说住客们品流复杂不复杂，单单若被那知她不王府，反而在坊中开设客栈与四方客流杂居，会是什么反应，实在可忧。

又有提议索将闲余屋舍推倒，开辟园圃，在宅中种植花木，无论是售卖花卉又或淬合香，都是不错的进项。

对于这一提议，上官婉儿大有意动。她们这些宫弄田耕桑确非所长，但此类技艺，则就擅得多。不说别，单单上官婉儿自己，宫中每有斗香闲戏，屡屡能拔筹，说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合香大师都不为过。

一群生计还未议定，却又有喧扰上门，门仆传告，言是万年县尉来访。

因雍王关系，邸中对官面事都多一分关注，上官婉儿也是难免。于是便连忙吩咐布置中堂，席前设以屏帐，自己亲自登堂接待。

很快，一名身穿浅绿官袍的中年便被引堂中，举手作揖道：“卑职万年县尉刘禺，冒昧登堂来扰，敢问在堂可是朝廷册给上官氏县君郑夫？”

上官婉儿的内品官职自然不可行使宫外，所以在长安置业录籍的时候，用的是她母亲郑氏为户主，郑氏本身有县君的外命号。

“家母年高，荣养在堂，少见外客，请府君见谅。未知府君府，有何见教？”

听到对方如此发问，上官婉儿便回答道。

万年县尉刘禺闻言后也不再多问，接着便又说道：“长安城坊在居勋爵品秩门第众多，行台于此设给专赠，廪料、役使等类。九月诸州租庸调等诸类验发，卑职登门，正为此来。尊府县君依例应给料、役诸类，合成名录于此，请贵点验，若是无误，给明便可府就事，役期两月。其余物料诸类，则循事渐给……”

说话间，刘禺便掏出一份名单递给在堂侍者。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心中不免一奇。她在神都时，倒是听说许多行台苛待勋贵名门事迹，倒没想到行台实际礼数竟然如此周到，居然还派遣县尉亲自登门赠给，甚至就连她母亲这样一个品秩不高的县君都不遗漏。

当侍者将名单递上来的时候，上官婉儿随意浏览一番，更为上面物料之丰大感吃惊，她母亲县君品秩使就有十，冬夏两月，役期各是两个月。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物料诸如米粟等类，甚至还包括面脂、脂、澡豆等杂类。数量虽然不算多，但品类却是十分丰富。

翻看着这份名单，上官婉儿忍不住奇怪道：“行台如此优渥厚给，府库能够足用？”

“这一点无需贵计，诸食禄之家俱有功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