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卒（2/2）

城，春夜城贫家出生，后百里氏为仆，陪伴少主。”

宋长辞神恍惚，不再多言，径直带路在前，纪真紧随其后。

百里遥摩挲着下，缀在后面，这老卒的态度不太对。

看着沉默，神姿态酷似庚十，不打算说些什么的戊九。

百里遥不可置否，真当自己的摩罗识和七圣神体，是吃饭的。

那老打听戊九时，涌来的绪波动，惊疑和患得患失的红尘业障，一个都能顶上百份的了。

众寻了一间雅室，楼层最高，空间敞亮，装饰豪华，纪真、百里遥等落座。

气氛有点沉默，百里遥若有所思的摇动一柄纸扇，没错，带出来就是用于此时，烘托姿态的。

纪真不明所以，但也是心思剔透的，自然不会开自讨没趣。

宋长辞面色生硬，似乎在忖度着，看了一眼戊九，下定决心。

“你们看我身上的甲胄样式。”

纪真，道：“与城防营众不同，应该是老丈当年上过战场时，配备的吧。”

宋长辞摸着甲胄的伤痕，回忆着：“五十年前，清源域边关事急，兵役严苛，连氏族都不例外，宋氏总共十离家，最后就回来了我一个。”

“我去了族三大关之一的万元关服役，因作战勇猛，被上官赏识，升戍字营帐为兵，那是我一辈子最辉煌的时候。”

纪真听的仔细，万元关触动了他的神经，本能的想到五十年前，震动清源的一场战事。

戍关血战，百万族将士倾覆于一役，万元关一，处处百姓祭白灯。

纪真心中一沉，知道老卒的故事，必然是悲剧结尾。

宋长辞继续：“你们不知道，在万元关，戍字营帐意味着什么，那是万元关初建，便有的老营，戍字营帐一尚存，戍边意志便是不朽。”

“在那里，我结识了志趣相投的好友，得到了生死相依的同袍谊，可惜，进不到两月，异族大军压境，那场惊天动地的修罗场便开始了……”

宋长辞喉咙哽咽，压制着微颤的语气:“异族体魄远超族，生来便是先天实力，族结成军阵方可与其争锋，

但那场战役的烈度太高太强，异族中的将种、王族都是成片的涌现。”

纪真与百里遥对视，俱是发现对方眼中的不忍，知道接下来便是老卒心中之痛。

戊九面色平静，一丝波澜不起。

宋长辞喝了一大酒水，红着眼道：“我怕了，随着身边一个个活生生的没了，哪怕满含仇恨，我终究配不上戍字营的荣耀和铁血。”

“同袍们，无不是百战兵悍卒，他们坚定的如同尖刀抵抗着那群怪物，没有一个退缩，

异族叫嚣着投降不杀，我当时就想着，只要有一个同营帐的丢下武器，我就解脱了！”

“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随着战事加长，万元关的溃兵越来越多，整个局势都坏了，到最后，竟然就剩下几百的戍字营。”

宋长辞颤抖着手掌，捂着自己的额：“密密麻麻望不到尽，黑漆漆一片的敌，将我们包围在内，他们神色残忍的盯着我们，我当时崩溃了，

丢下了武器，同袍惊诧的看着我，督察官握紧了黑色长刀，看了我一眼，没有砍下我的颅，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亡殆尽。”

老卒声音嘶哑：“后来，边关修士赢了整场战局，还是推进了疆土万里，异族却屠戮了关内数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就剩下几万名溃兵，

回来后，我总是穿着这一身制式甲胄，站在墙眺望着，我一直在想，原来战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宋长辞稳定了绪，看着戊九，一字一句：“如果可以，哪怕是在梦里，我都想问，苟活下来的生不如死，该如何赎罪，做些善事弥补？”

百里遥望着戊九，发现他并没有开的意思。

宋长辞自嘲一笑，望着两，起身作揖：“我是没用的，这辈子也完了，唯望两位有朝一成为陆地仙神，仍不望顾念苍生，庇护万民。”

纪真神色变幻，他想过重振先祖姓氏，想过成为真，开一方道统，想过成为配得上青梅的良，唯独没在意过芸芸众生。

虽然自己也是遭遇过，普通在天灾祸面前的无力，巨兽覆城，为兽食的惨状，妻离子散，伦不存。

一时间苛责起自己，是不是太没想法了，只顾一大道，却忘了初心。

百里遥刷的一声，展开白纸扇，遮住面庞，其下眼神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