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9（2/2）

大老爷生活，莫不是吃吃睡睡、银子可劲造，可张堂文这边虽然有三房太太，却一天到晚待在前院办公事，连午饭都是让送到书桌用的，两个儿子来问安都进不得屋。

乖乖，看来这有钱也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张堂文送走了最后一波，前院的晚饭早就过了点了。夏老三忍着饭香，等到张堂文出屋，连忙上前躬了躬身子，“大老爷！”

张堂文正在揉着肿胀的脑门子，一步迈出屋冷不丁瞧见夏老三闪到眼前，也是一惊，“嗯？老三啊？”

“大老爷！”夏老三低着，揣摩着语句，小声问道：“有个事儿，俺....俺有点想不通！”

“哦？”张堂文一愣，“想不通？啥事啊？”

夏老三憋红了脸，吱吱呜呜地说道：“俺...俺现在...到底是个啥？”

张堂文一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已经是这么多天来张堂文第一次露出笑容了，“你...你是夏老三啊！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但是俺现在觉得自个儿连个畜生都不如！”夏老三一脸认真地看着张堂文，“那牛吃了还得犁地，叨了食就得打鸣！只有猪才是吃了睡，睡了吃！那猪是养肥了杀来吃哩！俺...俺不当猪！”

张堂文收了笑，看着夏老三，“怎么当猪了？下待你不恭？”

“不是！”夏老三心急，却表达不出想说的话，急的连比划带说道：“俺现在一吃饱，家里还有老娘饿肚子，俺得赚银子，俺得有事，俺还得回家养老娘哩！俺不能像四儿一样....”

夏老三猛然停了话语，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仿佛说错了话。

自己的事，扯四儿嘛？说四儿就是那个养肥了杀来吃的猪么？

张堂文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响木敲击的声音，他呆愣的看着夏老三，许久没有发声。

夏老三的那句话，是不是就是四儿跪在衙门时，心底最真实的感觉？

四儿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的？

四儿就是那养肥了杀来吃的猪么？

夏老三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张堂文沉吟了许久，轻轻地叹了一气，冲着前门上招呼道：“跟大说一声，我跟老三到码遛遛，晚饭不用等了！”

夏老三还在发呆，张堂文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往前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