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27（2/2）

起那一夜，在城门楼上守夜是怎么度过的。那黑暗中迸发出的凄凉声，愤怒的哀嚎，受难者的呻吟，至今他都不愿想起光绪二十六年的那个夜晚。

党苍童看着陷沉思的张堂文，缓缓走上前来，“堂文，今你来了，我便给你个底儿。此番闹春荒，官府已经严阵以待了，各县的驻兵除常备兵外，都被抽调到联防营了。咱赊旗镇厘金局那几十条枪，这两天也被调到南阳城了！所以，咱们能指望的，只有巡防营上几十号和咱这老城墙了！”

张堂文呆愣地抬起，看向党苍童。

“不瞒你说，你今不来寻我，我也会亲自上门代的。我已让松涛开始收拾东西去南阳城住段时了，我看...弟妹他们，不行也出去散散心吧！”

张堂昌也是一愣，猛然站起身来，“这...早知是这么个形势，赶快给南阳镇台衙门发信啊！让他们提前调兵...”

“南阳城中近百万丁，六门六寨，镇台衙门怎么可能抽身来管咱们这个小码...”

“我们一年上缴的赋税顶上南阳府一半的岁！他们不应该...”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堂昌！”党苍童用他浑浊的双眼瞪视着有些慌张的张堂昌，“南阳城中，府库，衙门，官眷，哪个不比咱们重要！咱们商贾，不过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不下蛋，杀了炖汤！便是下蛋，遇上祸事，一样杀了敬神求佛！”

张堂文默默地坐回座位上，无助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紧紧地捏住了椅子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