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剑东来一剑仙（3/4）

还有一剑。

这剑纤尘不染。

剑身呈灵青色，坑坑洼洼，仿若经历过无数次的劈砍、锤炼、铁补。

剑体通冥，一眼便能将的灵魂给吸扯而，其上若有恶鬼挣扎，死意弥消，欲殆不殆。

名剑榜八，剑名狩鬼，七剑仙之一——华长灯随身佩剑！

在这空旷却寥落的屏风烛地之中，毗邻着断柳，远对着古桌之地，坐有一个发灰白的中年。

虽中年。

可那沧桑面目，外一眼瞧去，只会以为是个耄耋垂暮的老者。

“华长灯？”

屏风烛地之外，开一丝风。

音波气息掀扫起了一地沙沙惊砾，却在临近那闭目靠柳，似冥寐着的中年方圆百丈之地后，无声停歇下来。

屏风屏风……

生不，风声不近，老烛不熄。

被唤作华长灯的假寐男眼皮一颤，缓缓睁开了眸。

在这昏沉之地中，似乎亮剑出尘。

古桌残烛无风自动，恰恰摇曳，嗤嗤声响中，滋出了新一滴烛蜡，这才勉强撑住了烛影不让消弭。

“桂折圣山又要断了么，这次，谁来寻我？”

华长灯背靠着断柳，眼神一含，含住了目中的惊剑意。

他手撑着地面，脚往前一推，便靠着背后断柳支住身子，算是勉强坐直了些许。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

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白袍男子，手托司南，上篆卦象重重，天道气机随其牵引。

每一步踏出，都仿若是在丈量着这一方世界。

每一步踏出，司南之上，灵勺轻晃，都能在卦盘上留下一道轻细的道痕。

镌刻、纪录。

每一步，他都在成长。

老烛摇曳，映照出来的面部廓。

这是个长相极为端正的男子，天庭似承泰宇，饱满而方泽，眉眼若蕴星河，渐而微。

鼻庭高挺，棱角分明。

顾盼之间，若圣垂目，饱含哀怜世之态。

“道穹苍？”

倚靠断柳若垂暮一般的华长灯，声音终于多了丝讶意，“你来作甚？”

“嗒。”

道穹苍至面前百丈开外，准止步。

他目光首先扫向了名剑狩鬼，再一丈量蜡烛残余的长度，一笑：“还站不起来？”

“为何要站起来？”华长灯重归闭目，连多看面前一眼，都觉得是费时间。

“半圣之躯，怎可比老树残哀？”道穹苍摇。

“剑可斩道！道圣之于剑圣，只有止步留言的份，无有相身恭迎之尊。”华长灯声音都低下去，仿若要睡着了。

“可道，俯瞰天地；而剑，却不了天。”

“嗤，愚昧。”

“纵虽天，天外有天。”

“呵，无知。”

“苟余剑者，徒一老灯长伴，一断柳相偎，虽欲立而力不待，虽欲醒而气不支，苦哉？”道穹苍目中含笑：“苦哉！苦哉……”

华长灯似乎睡着了。

气息变得匀称，呼噜声都快要出来了。

“苟执道者！”

道穹苍突然喝，连烛火都晃颤了三分，差点没被惊灭。

华长灯身子一抖，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有病啊？！”

道穹苍这才又含笑抚须，一手悬起了手上司南，和声道：“苟执道者，上掌天命三千则，下承万界太平声，一而世，香火顶礼，蟒雀加身，贵言金龙，幸甚？”

他满眼陶醉的点点。

“甚幸，甚幸呐……”

“有病！你来我这里什么？就为了咬文嚼字说上这么两句，再吓我一跳？”华长灯翻了个身，挪到了树的另一侧去。

“你不觉得很优美么？我最近迷上了诗词文字，这些文字中，有着大道玄机，很适合我。”

道穹苍脚步一引，突然在半空止住：“我，进来聊？”

“不进。”

华长灯嫌弃的一摆手，“玩意跟谁学的？又是你那道祖？你要真嫌活着无趣，就把你那司南往上一磕，道祖可以给你讲一辈子的道。”

“不不不……”

道穹苍摆着手，止步于百丈开外，终究没有踏。

华长灯说不能进，他也就不进了。

“这些话，可不是道祖教我的。”

“呵，那又是哪个狗玩意给你拍马拍得上，连浑身的味儿都变了？”

“你知道的……”

道穹苍含笑注视着他，声音顿了一下，再高声吟道：“一剑东来一剑仙，醉饮黄泉走青天，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