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澹然空水对斜晖（2/4）

“东夷城？”李云景心中大惊，又道：“北魏岂会让粮食出港南下？这可是资敌重罪，要杀的。”

叶轻眉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李云景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好意思再接着问下去了，便是真怕惹了姑娘不快，所以扯开了话题：“听闻东夷城最近发生了一点事，城主府中发生了血案，权力争夺，好生血腥啊。”

叶轻眉笑笑不语，因为东夷城的事与她关系匪浅，只因为她在东夷城遇到了一个蹲在地上数蚂蚁的白痴少年，还给了那少年一本书，然后这个少年忽然就练就了一身本事，然后就发生了城主府血案，之后这个少年就成了新的东夷城主，凶名赫赫，称“四顾剑”。

叶轻眉也在东夷城住了几年，开了个叫作“庆余堂”的商号，此番到澹州来，本是为了开辟北魏到南庆的海上商路的，只是没有想到刚在澹州下了船，就遇到了百年不遇的飓风大灾，无数流离失所，田地间颗粒无收。

李云景闲谈起东夷城血案之事，见得叶轻眉好像不感兴趣，不免有些悻悻然，却不知接下来说什么是好。

却见一旁的叶轻眉正在与小太监陈五常说话：“五常，你真是个太监？”

陈五常有些羞涩，点着：“嗯，自小宫的，后来才到诚王府认识了世子。”

叶轻眉似乎有些好奇，但是心中有些伤感，她看了看陈五常，一个自小就阉割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的李云景，皇帝三儿子的三儿子，一个边缘。其实叶轻眉心中的感受，倒也不是伤感，而是有一种怜悯之感。

怜悯一个边缘皇室子弟，更怜悯一个从小就被阉割的少年。

叶轻眉莞尔一笑，开了个玩笑：“那以后咱们姐妹相称如何？”

陈五常依旧是羞涩模样，他这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子，更没有一个子这么亲近的跟他一个太监说话。陈五常心中很是自卑，太监这种身份，过于尴尬，甚至陈五常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尿骚味，这也导致他从来不敢与靠得太近，便是心中总觉得别也会闻到他身上的尿骚味。

为何太监身上会有尿骚味？只怪这个时代的“手术”水平与生物知识太过缺乏，连阉割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导致大多数被阉割之会常常漏尿，身上的尿骚味自然永远都散不了。

所以陈五常平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勤换洗，洗澡与换洗衣服，甚至也带一些香囊，想要遮掩住自己身上的味道。

子最是净，陈五常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子会靠他这么近，直到遇见叶轻眉，哪怕他在叶轻眉靠近的时候主动后退去保持距离，叶轻眉还是会靠上来与他说话。

陈五常越发羞涩，想再躲一步，叶轻眉又追了一步，还问：“那就说好了，咱们以后当姐妹。”

陈五常点了点：“嗯。”

“五常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要不换个名字，换个秀气一点的名字，陈萍萍怎么样？萍萍，萍水相逢的意思。”叶轻眉把玩笑开成真了。

陈五常避无可避，心中也急，还下意识嗅了嗅周遭的气味，心中也想着昨夜洗了澡，今天早上换了衣服，应该没有气味，但是他还是自卑的，中答着：“嗯，行。”

“咯咯……”叶轻眉笑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路边树上开了几枝花，她垫脚站了起来，摘下一躲，又上前一步，在了陈萍萍的耳边，还笑道：“簪支花，就漂亮了。”

陈五常似乎有些怔住了，微微抬看了一眼，这姑娘真美，美不胜收，美得心中有一种纯净之感，美得他一时间挪不开眼睛。

“陈萍萍。”叶轻眉叫道，也在上下打量着簪上花的小太监。

陈五常没有反应过来。

“叫你呢，你以后不叫陈五常了，叫陈萍萍。”

“诶，好，叶小姐，我记着了，我以后就叫陈萍萍。”陈萍萍反应过来了，有些木讷，又有些高兴。

“萍萍，你叫我。”叶轻眉又道。

“叶小姐。”

“不对，咱们是姐妹了，你不能这么叫我，你叫我……小叶子吧，这样就是姐妹的感觉了。”叶轻眉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

“小……小叶子？”陈萍萍极为配合，也可以说是木讷呆愣。

“诶，萍萍。”

“诶，小叶子。”

“哈哈……就是这样。”叶轻眉笑得前仰后合，似乎不顾忌一点姑娘家的形象。

陈萍萍也露出了牙齿，想笑，却又在往回忍。

一旁的李云景，看着叶轻眉前仰后合的笑，也笑了出来，他兴许也没有见过这般的姑娘，如同……他甚至想不到形容词。

如同一个男姿态？不对。这姑娘可得紧，古灵怪的，还心地善良，美得不可方物。

李云景了一句：“我可不可以也叫你小叶子？”

“行呐，都行。你叫我小叶子，我叫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