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不堪追忆的往事（三）（1/2）

黄绮本来就受到了宣传队的严肃批评，她爸爸死后，她没有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大力宣传革命，而是意志消沉，终于引起了宣传队的不满，直接把她从宣传队除名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即使是这样，在接受审查询问时，黄绮依然很长一段时间不愿与文毕恭划清界限。

但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有一天，她找到了文毕恭，见面后说不了几句话，她就已经泣不成声，她告诉他，她没办法再坚持了，她必须要离开他了。

文毕恭竟显得十分平静，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说，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我如果只能给你带来苦难，我也无颜面对你和你的妈妈，那就远远离开我吧，我没有关系的。

黄绮说，那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自杀，你如果自杀了，我就……

文毕恭说，你放心，我绝不自杀，就为了你我都不会自杀。

在黄绮离开后，文毕恭流了一整夜的泪，但是第二天，他就抹了眼泪。

因为，他理解，完全理解。

随后，已经失去自由的文毕恭，收到了黄绮答应了张安默求婚的消息，再然后，就是她跟随张安默到张安默家乡苍林去当了一名初中老师的消息。

也许，跟城市相比，那时的乡下是远离风的净土，至少乡下的斗争没有这么激烈。

由于一个实权物帮助，文毕恭获得了有限的自由，这里一半原因是因为那间接得到过文家的帮助，另一半原因，是文毕恭的叛逆格帮到了他，他此前跟父母争吵过好多次，这成了他跟资本家决裂的证明，让他没直接列到敌阵营，却成了可以争取的小资产阶级分子，但是批斗和接受再教育仍然是免不了的，文毕恭得以像很多知青一样到农村锻炼，只不过他需要特别管制而已。

与黄绮结婚后，张安默曾经很风光，黄绮曾是学校最耀眼的生，任何男同学娶到她，都有得意的理由。而有点得意忘形的张安默随后找到了文毕恭，表示对他的处境很同，希望可以帮到他，并问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其实，张安默当时可能真是一番好意，但在那时的文毕恭看来，这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态度，是赤地炫耀他占去了他的友，文毕恭被激怒了，毫不客气地驱逐张安默。

张安默无奈而尴尬地告辞了。

不久，文毕恭就得到了黄绮产下一的消息，当时的他，万念俱灰，几次想到要自杀，是黄绮临走前的叮嘱，让他放弃了这样的念。

几年后，他辗转来到了苍林镇一个山村，这里离黄绮所在的学校，只有几个公里。

暑假的一天，黄绮突然带着一篮子咸菜来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他一直在盼望着的事，可是真的发生时，他还是差点流下了眼泪。这时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在漫长的三年之后。

三年后的黄绮，模样跟未出嫁的时候还差不多，俏丽，只是很明显地多了一点忧郁。

久别重逢，但他们之间的谈，两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她告诉他说，听说你来到了这边，我作为老同学，本来是打算跟安默一起来看望你的，安默没空，我就只能自己来了，顺便给你带来了这些菜，都是他妈妈做的，我知道你吃，她很快把菜放好，又说，行了，菜带来了，家里小孩还等着，我又得回去了，晚了可能得走夜路。

文毕恭说，我打听过，到家得好多里路吧，你怎么没骑车来，该不会是张安默不让你骑车来吧？

黄绮说，不是，不是，是山路不好骑车，骑惯的还行，我这技术就不骑了。

文毕恭说，你不累吗，走这么远的路，先坐一下吧，你害怕山路的话，我可以送你。

黄绮说，你送我，回来的时候，你自己就得走夜路了。

文毕恭说，夜路也不要紧，我自己就是牛鬼蛇神，所以不用怕鬼也不用怕神。

说出这一句辛酸的自我调侃，他自己凄然而笑。

黄绮没笑，只说，不坐了，就这点路不算累，我已经走惯了。

然后黄绮就离开了。

文毕恭没有送她，只是从窗目送着她走开，消失，心里无限怅然。

从始至终，黄绮的目光没有在文毕恭身上停留过。

黄绮刚走了不到十分钟，天上就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一直下个不停，文毕恭一整夜都在担心黄绮有没有被淋，第二天才知道，她是被雨困住了，就在附近的一个学生家里过了一晚。那一夜他们相隔只有几百米，但那是他们分手后，彼此靠得最近的距离。而他并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后的两三个月里，一向作为陪斗的文毕恭，居然成了主批对象，每次都有对他拳打脚踢……

三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黄绮背着两岁多的张秋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学生，说是让她帮忙带路，可能是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