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环（九）（1/2）

石亓嘴里含着片叶子，已经在水源处坐了好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打水这等小事自然不到他来坐，不过是行马累了，看着一道河水蜿蜒，歇了下来。

自梁回来以后，他就少有在原来的封地呆着，而是随大哥一起回了父王帐子，开始学着处理族内琐事。适逢夏季，正是水丰美的季节，各部落之间的冲突也就少，故而还没遇到过什么棘手的事。为难之处在于，父王因为梁与羯通商一事，开始格外关注起这个被常年忽略的小儿子来，免不了着他多学些你来我往的东西，说是以后也好辅佐大哥。

成里跟着几位老后，少有空闲能像今跑的远些。他其实并不喜欢参合太多胡五族之间的恩恩怨怨，何况现在羯已经和梁通商了。他见着那些米粮源源不断的从安城一路到羯族王下帐子，原上走动的汉也逐渐多了起来。

长久下去，双方互惠互利，羯族就不用打仗了，何苦再成里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倒给自己找罪受。

呆了一会，石亓将嘴里叶子拔下来拿手上掂量，这是马儿最喜欢的那种长叶茅。这个时节，能长到腿那么。再过些时候风霜一起，就全部枯黄了。他以前知道普通羯要提前抢了收着好给牛羊过冬，居然不知道这玩意在梁那边能编出各种花来。可惜他当时就买了个蚂蚱，回来想研究着怎么编，拆开就再也编不回去了。想抽个空档儿再去梁看看，爹和大哥盯着自己跟盯贼似的，倒不如自己独居自在。他长出一气，将叶子扔进水里，等涟漪上进才牵着马慢慢回帐子里。

虽说羯王的帐子也是会搬动，但比普通总要讲究些。且身边随从也多，每次一驻扎，方圆数里也跟城镇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脚下踩的，是皮罢了。至居地外围，石亓松了手里缰绳，将马丢给外守着的，径直往中心处自己帐子走。走近了却发现有个下属在门等着，见了他立马迎过来道：“羯皇找你早些过去。”

每天都各种琐事，石亓不耐烦也无可奈何。门都没进，转身往王帐走。他道时，羯皇还有石恒等一重要等早就到了。胡规矩没那么多，石亓穿过群喝了一碗马站到角落里，反正他也不上什么嘴，就是来凑个数，美其名曰听听族里老都怎么活儿。

众看在眼里也没当个事儿，大王子生的早，当家立事的时间也就早，等小王子出生的时候，难免羯皇偏心点。反正大家伙儿也不指望他啥，废点就废点了。要不是通商一事，没准现在还在哪个窝里抱着个打滚呢。

石恒却走过来一把把石亓拉倒众中间道：“这事儿当初就是你起的，现在也给我好好听着。”

羯皇一直坐着没怎么说话，倒是底下七嘴八舌。

“有什么好说的，我早说汉诈。”

“不卖不卖，没有也不是活不下去。”

“就是羯自在生活这么多年，死也是站着的，上次去了还要给跪着行礼。”

“真要活不下去打一场就是了，凭啥马背上的跟那些矮子说话还要低声。”

石亓听了好大一会，才弄明白是通商的事儿出了问题。也不能说有问题，双方还是在正常往来，甚至两边的平民百姓都顾忌小了些。农耕的少食，放羊的少米粮，换着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但是石恒感觉双方之间大宗的来往在逐渐减少，虽来说是梁国上下也缺，但他遣去打探了一番，还是发现了不对。很多想要来羯的商被梁朝官员扣下了。多送些钱，渐渐也就知道限市一事儿。这会正和众商量要怎么应对。

石亓有些来气，这通商根本就没几个月，年初令下，但不知为何，足足过了两月之久才正式开始，还没到一年呢，梁那边居然又搞出这事。但他此时并未发言，等众散尽了之后才对石恒道：“大哥，我们再去梁一趟就是了，问问那皇帝，他要通就通，不通就不通，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石恒远比自己弟弟成熟些，笑道：“是打算叫你收拾一下，不过，我们不去大梁，去鲜卑王城，拓跋铣邀了好几次。爹叫你跟我一道去看看。”

石亓去鲜卑办过一些事，惯来瞧不见鲜卑嘴脸，听说自己又要去，当下不乐意道：“怎么又要去，叫我做什么。当务之急不是解决梁的事吗？”

羯皇坐在上看两儿子吵闹，难免有些叹气，老来子啊，他是疼的多了些，又想着又大儿子撑着自己，实在是太放纵小儿子了，当下道：“不必多说，老实跟着你大哥，梁那边的事不用管了。”

“爹”，石亓尚不服气。羯皇却不耐烦，摆了摆手让俩赶紧走，他想一个清净清净。

啊，总有老的时候。在汉眼里，四十五岁没准还如中天。但在这原上，要靠拳来说话。他的拳，已经不怎么硬了。虽说羯族里，也不拘泥于谁来统领，但他总想给儿子多留点啥。不然，哪能跟鲜卑对着，独自去梁求和。那件事办的出奇顺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