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眉间青（三）（1/2）

屋外风雨大作，雷声隐隐，屋内一灯如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程炼捧着铁婴，脸色煞白，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床上的泣不成声，程炼抱着铁婴，闷出了屋子。

回到打铁房里，程炼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起炉，拉风箱，甚至用上了军器监定额配给的离火咒，把铁胎一把扔进炉里。

他死命拉起风箱，火舌燎动的声音和窗外的风雨声此起彼伏。

铁锤挥动，火星四溅。

风雨声歇，光在窗影间迅速移动。

升月落。

……

“哎哎，听说程家那生了个怪胎呢。”

“可不是，生下来一坨铁。”

“怎么会这样？也没作什么恶事……”

“还有什么，这男一年到不着家，家里的怎么耐得住寂寞。”

“这跟那怪胎又有什么关系。”

“还用说吗，被妖魔污了身子呗，可怜了姓程的……”

议论四起。

程炼闭门不出，四邻的议论，妻子怀着哀戚和歉意的态度，利刃般刺在他心。

他如行尸走般，只想把那怪胎毁掉，一锤一锤锻打下去。

那铁胎越锻打越小，越扁，越薄，却鬼使神差的，被渐渐打成剑胚。

程炼一下好像忘掉了妻子生下铁胎的丑事，竟隐隐期待此剑铸成的景，这柄将要成型的剑成了他唯一的支柱。

……

雨夜，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一道的身影跌跌撞撞闯进房中，尖叫道：“你到底在什么！你把他丢了也好，埋了也好，你竟然用他锻剑，你疯了，你疯了，他虽然是怪胎，毕竟是你的骨啊！”

程炼端详着初具锋刃的剑胚，稳婆惊惧避让的眼神，四邻的谣诼又在心浮现，他悲戚地冷笑一声：“我的骨？”

一下怔住，被雨打湿的发贴着脸颊，喃喃道：“你也不信我？”

“别说了。”程炼垂下眼帘叹了气，转过身去。

惨笑几声，忽的冷静下来，说道：“给我看看。”

程炼皱了下眉，又说：“我的孩子，我连看看都不行吗？”

程炼没说什么，端起了剑胚。

接过剑胚，低低喊了几声好孩儿。

“你什么？”程炼发觉不对，上前一步，想把剑夺回来。

却后退两步，一下用剑锋抵住白皙的脖子，程炼一下顿住，低喝道：“放下！”

又退一步，剑锋抵得更紧，大叫道：“你别动！”

“把剑放下！”

“走啊！”

“走啊！”

退到了墙边，状若癫狂，横剑死死抵住喉咙，剑锋割颈侧皮肤，渗出一线血。

程炼一下不敢动弹，不禁后退了半步。

喘息着冷笑：“我从未与妖魔苟合，倒是你，一年到不着家，让我守着活寡，你从西蜀剑阁回来后，我还以为你多少开始记挂我了，可如今，别说我贱，你竟然也这么想，那你看好了，我王裹儿死都不怕，还怕承认，做了什么吗！”

西蜀剑阁！一道火光在程炼心中闪过，他瞪大眼睛，大喊道：“等等！”

噗呲一声，一线鲜血洒上纸窗。

程炼脸色惨白，一下跪倒在地，颤抖着向爬去。

“西蜀剑阁……西蜀剑阁……”

“天外陨铁……”

“不是你，不是你的错，是我啊……”

程炼瘫倒在地，像被抽掉了魂。

……

程宅附近一夜之间死了十七个，死状凄惨，都被割去了舌。

军器监刀剑署的署令程炼与夫失踪不见。

焦明山下多出了一座孤坟，山脚的鲁县里多了一名来历不明的铁匠。

铁匠复一锻打着一个剑胚，在一地停留数月便会离开。

辗转周徙各地，光似箭，铁匠乌黑的须眉逐渐变白，只有那剑胚越发轻薄黑亮。

好似铁匠眉间的青色，尽被锻了剑中。

……

“这是铁，托腹而生。”

床边，李蝉把眉间青递还给程炼。

程炼面色大变，定定看着李蝉，“你怎么能看出来？”

“左道之术而已。”

程炼接过眉间青，叹道：“怀上铁胎，想必很痛吧。”

李蝉道：“按理说是要比怀上普通胎儿痛一些，尊夫当时难产也是这个原因。”

程炼一怔，盯着李蝉道：“你怎么知道是她？”旋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