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壁画(1/2)
酉时,雨连绵,平安坊的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酒楼食肆屋檐下的灯笼在雨里晃,灯光被雨气一压,就只能勉强照出丈许远的光亮。
靖水楼上,宾客稀稀落落,打酒坐的歌仍在席座间卖艺,只是在这种天气里,再欢快的琵琶声听起来都显得喑哑。
酒博士用毛巾擦拭着桌面上的油渍,忍不住偷偷打量坐在二楼临窗处的那个少。
那少长了一张冷而媚的脸蛋,眼眉狭长,慵懒又锋利。
她穿着一身男装,却把身体勾勒得更加玲珑,要不是身上还带了刀,保准就有登徒子上去搭话了。
只不过,大庸国民风尚武,谁都知道独行子和僧道齐名,都是不能招惹的角色。
所以少往窗边一坐,后来的宾客反而都坐得离他远了,那位置附近,空出了一圈儿的桌子。
酒博士也不敢多看,,特别是漂亮
,不狠一点没法在江湖上站稳脚跟,所以才有蛇蝎美
的说法,这冷美
身上带了一柄横刀,一柄障刀,可都是杀
的家伙。
但移开目光以后,酒博士还是忍不住心想,她总往窗外看,是在等什么?
涂山兕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单手扣住一只茶碗轻轻摇晃,看着水面上卷出一个涡。
巽宁宫就是这个涡,一旦被卷其中,她就会像杯里的茶叶那样再也挣不脱,但她已经在杯中,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看向窗外,一个戴雨笠穿蓑衣的身影在夜雨中凸显出来,然后走进靖水楼。
涂山兕放下茶杯。
穿蓑衣的男一进靖水楼,便大步走向二楼,挥手赶开迎上来的酒博士,径直走到涂山兕的对面坐下。
他的蓑衣还滴着水,雨笠下是一张鹰鹫般的脸,极的法令纹昭示着这个男
大概有四十余岁。
“真是妖媚。”
男直勾勾打量着涂山兕的脸,毫不掩饰地赞赏她的容貌。
但他的眼神十分冷静,甚至还带了些厌恶的绪。
“东西呢?”
涂山兕并不在意男的态度,只是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厌恶妖类却又跟妖类合作,不过是当着婊子立牌坊。
“巽宁宫的布局,布防,还有各处暗道,都在这张图上。”
男的手从蓑衣下伸出来,把一张帛图放在桌上。
做完这件事,他起身就走,没再看涂山兕一眼。
涂山兕拿起帛图,看着男消失在楼梯
,
她又把目光移向窗外,片刻后,那个穿着蓑衣的身影离开靖水楼,没雨夜中。
涂山兕沉吟了一会,从怀里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白玉瓶。
用手掌遮挡着,拔开红布瓶塞,一只食指大小的白狐钻了出来。
“跟上他。”
瓶狐唧唧叫了一声,跃出窗外,落到灯笼上。
又一跃,落在不远处的旗杆上。
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那个穿着蓑衣离去的身影。
忽然,那身蓑衣动了一下。
寒光乍。
一柄长不过五寸的小剑穿过粽叶编织的衣摆,切开滴滴雨珠。
剑锋触及之处,雨珠都霎然凝结成冰。
这一剑刺穿数百雨滴,悄无声息地刺穿酒旗,刺穿瓶狐小巧的脑袋,从它尾部穿出,没沾染一丝鲜血,然后刺到窗边。
这一剑太快,以至于它从街上的蓑衣间刺到涂山兕眼前三尺时,靖水楼外的雨只不过往下降了几寸。
这一剑悄无声息,迅如霹雳,但刺到涂山兕眼前,却陡然一转,以同样迅捷的速度了回去,再度刺透雨幕,回到蓑衣间。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
蓑衣客放下衣摆,继续前行。
那只娇小的瓶狐从酒旗顶端坠落到地上。
一个撑伞的行见到白影,觉得有些奇怪,同时又听到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响。
行愣了一下,把手伸出伞沿,正好接住了从伞沿滑落下来的冰粒子,站在街中呆立半晌,玄都的春雨,怎么下起雹子来了?
一只觅食的狸猫窜出来,叼起瓶狐的尸体敏捷地跑进影里。
冰粒子在雨中迅速融化。
所有痕迹都被抹除,片刻间,发生了许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突如其来的寒意笼罩在众
心
,又乍然消散,但寒意立刻消散了,酒楼里还是突兀地安静下来,谈笑的酒客止住了话题,琵琶上舞动的柔荑也停住了。
众面面相觑,为突如其来的死寂感到诧异,但很快死寂就被再度打
,歌
弹动琵琶,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又再度掀起了热闹。
涂山兕低眉,扶住横刀刀柄的右手最终还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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