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一夜鱼龙舞（五）（1/2）

大银杏树下，男男各拿一枚铜钱，把串铜钱的两根红线绑出一个同心结，便抛向树枝，按玄都祭祀执柯神的规矩，这两枚铜钱若一次就挂在了树上，便是永结同心，若两次才挂上去，也是两姓之好，依此类推，到第九次都是吉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聂空空两手各拿一枚红线串起的铜钱，心说阿叔跟晴娘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碍于身份，一直不肯互表心意，如今终于是想通了。连忙把铜钱塞到扫晴娘手里，扫晴娘却摇失笑，只说了一声别闹。

聂空空不禁嘀咕自己是咸吃萝卜淡心，余光偷偷打量李蝉，见李蝉只是盯着神龛，果真没有与扫晴娘祭拜执柯神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心里却一松。

游在香炉前来来去去，没看到那位伸长脖子的落氏，也没看到香炉上的檀烟缭绕到神龛里凝结成一个执柯少年的形状，面露惊惶之色，喊道：“何方妖孽，敢来冲撞神驾……”

话没说完，落氏长脖倏然探出，张嘴把青烟凝聚的形咬掉一半，执柯神一声惨叫，整株姻缘树猛烈颤动，树枝上的铜钱相撞，发出连绵不绝的叮铃声，铜钱下雨似的坠落在青石地上，又激起另一阵叮铃的声。

树下的游纷纷惊呼，聂空空捏着两枚没抛出去的铜钱呆在原地，突然反应过来，便扯起衣兜，一转眼功夫，就盛了小半斤的铜钱，却想起坊间一直传说拿了执柯神的钱，是要孤独终老，断子绝孙的，连忙把钱洒掉，喊道：“晴娘，晴娘，阿叔，快出去！”

“阿叔？”

聂空空看向李蝉，却见李蝉站在铜钱雨里纹丝不动，只是张嘴一吐。

一道眼难见的妖异青光霎时出，穿过纷繁的铜钱雨，掠过几名男躲避时翻飞的衣袖裙裾，悄然刺正放肆噬咬神龛里香火气的落氏的惨白脖颈，不沾染丝毫血腥地刺透出来，飞出数丈，才悄然消散在夜色里。

这时，落氏脖子上的伤才飙出一尺许高的鲜血，它惨叫一声，脖子怪异扭曲颤动，树下有喊道：“蛇，有蛇！”

有几见到了那长脖前的一颗颅，更是惊惶失措，手足并用四散奔逃，大喊与哭叫声四起：“妖怪，是妖怪！”

姻缘树下聂空空嘴唇微张，却僵住了似的待在原地，除了被那妖怪吓住以外，更多是因为李蝉吐出的那道妖异青光。

落氏脖子迅速回缩，颅眨眼就钻进衣领，回用怨毒又惊恐的目光是扫过群，纷纷坠落的铜钱雨里游慌奔走，它一时找不到偷袭者，双手扶稳脑袋，便朝拥挤的坊道里跑去，动作跌跌撞撞，速度却十分惊。

李蝉没有追上去，徐达却从扫晴娘怀中跃出，矫健穿过骚的群，一下跃上瓦市的棚顶，又跃上另一边的屋顶，俯视着坊道里川流不息的游和灯火，紧紧盯住那个体态怪异的，四足不紧不慢地踱着，远远追在后面。

不远处有被骚惊动的缉妖吏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在涌动的里挤过来，李蝉看了一眼落氏消失的方向，皱了下眉，放在龙武关外，妖魔行道不算什么稀奇事，可放在玄都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这妖怪非但不遮掩行藏，还要弑杀神灵，这执柯神不擅斗法，要不是李蝉出手，恐怕还真让那落氏得手了。

李蝉从神咤司大牢里脱身，还没到半个月，先是神化作妖胎，又有象雄国地神潜玄都，如今更是有妖魔行道，弑杀神灵，这渐浓的妖氛，幕后必有推动，而青丘涂山氏素来重视血统，对众魔神颇为鄙视，搅动玄都妖氛的势力想必不止一。

思索间，缉妖吏又靠近了一些，李蝉快步朝另一边离开，待待走远了，那场骚就完全被夜间的热闹吞没殆尽，街市里的游言笑晏晏，不远处传来一阵呛啷的锣鼓声。

“阿叔……阿叔……”聂空空跟在后边气喘吁吁，顾不上缓过气就问：“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树上掉铜钱……那个……那妖怪……是不是你打伤的？”

李蝉回望去，已看不见神树旁的骚，也没有缉妖吏跟过来，他对聂空空笑了笑，只说了句“琼花傀儡戏开演啦”，就走向那锣鼓喧闹的地方。

聂空空焦急地大叫了一声阿叔，大步跟上去，刚想追问，忽又顿住脚步，李蝉看壁上睡的戏法时说的那些话又浮现在耳边，她想了想，把追问咽了下去，面色坚决地捏了捏拳。

只见群中已搭起一个高近两丈的小型竹木楼台，楼台共有五层，每一层上都悬挂着装满火药的竹筒，随着楼台的中轴旋转，整个楼台随之旋转，傀儡师从底下点燃火种，便有一片绚烂火星随楼台旋转而上，楼台上掩盖傀儡的薄纸被烧去，楼台上的傀儡也随之现身，像活物一般起舞。

傀儡师唱道：“玉漏铜壶且莫催，星桥火树彻明开。万般傀儡皆成妄，使得游一笑回！”

唱罢，楼台上的傀儡也一起开嗓，咿咿呀呀唱起来，看客的喝彩声直把街边的灯笼都震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