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梦想和理想（补昨天的）（3/5）

做孔双喆，是青山民资自治乡的乡部，是乡政府科教文卫办公室的主任，后来得病了，才被要求病退的。可以说，没有孔主任，我或许就连初中都没办法读完，我是在他的保护下，才完成了咱们国家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才有机会去到城市，最后得到我现在就读的东瓯市十八中的帮助。”

江森把身上穿的校服右胸拉起来，右胸上，有东瓯市第十八中学的字样，然后怕镜拍不清楚，脆又站起来，转过，露出背上更大的十八中三个字。

王智说道：“好的，我们看清楚了。”

江森这才坐回去。

王智接着问道：“那么事实上，这位孔双喆主任，是保护你免于受到来你自己亲生父亲的……”

“力和胁迫，对。”江森淡淡地接道，“我爸在阻止我读书这件事上，真的是尽了全力的，不遗余力，而且坚持不懈。”

王智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网络上有说你愚孝？”

“我没看到。”江森淡淡道，“但是对那些，为我抱不平、为我鸣冤叫屈的，我是可以理解他们的心的，也感谢他们那么关心和护我。可是这件事，哪能有什么对错可言呢？”

王智问道：“那你真实的内心想法呢？你不矛盾，不纠结吗？”

“有什么好矛盾的？有什么好纠结的？”江森微笑道，“我爸不让我读书，是他的选择；现在他快病死了，没照顾，我作为他的儿子，在力所能及的况下，只是掏了点钱，让他能够住进医院，接受正规的治疗，接受手术，雇佣一个护理阿姨，照顾他的常生活，仅仅是这样而已，难道救还错了？难道我更应该看着他活活病死？这算什么道理呢？而且我连孔主任都救了，反倒就不该救我的亲生父亲？就因为老孔帮了我，而我父亲一直在拖累我、伤害我？这个事，我反问您一句，您觉得这里的道理，是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讲清楚的吗？”

王智沉默不语，没有表态，而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盯着江森。

江森只要继续道：“可能我说这句话，会显得我好像生经历很丰富一样，但是我还是想说，生在世，许多许多的事，都是没选择的，是迫不得已的，是你必须去做的。

我爸他也没读过什么书，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对，在他的这一整套生存的思路里，让自己高兴，那就是最重要的。这里既有他自己格方面的原因，也有环境造就的原因。

我们家原来的户地址，全称叫做瓯顺县青山民族自治乡十里沟村第三沟大寨老牛山山后小寨，就是山上一块平地，连门牌号都没有，偏僻到就算是中国邮政的邮差，他都只能把信送到村子的小卖部，再往里走，他会迷路，一迷路就容易出命。

在那种地方，资源短缺，生存环境可以说很恶劣，一个住在那样的地方，他可以变得很质朴，很单纯，也可以变得很野蛮、很荒腔走板、毫无廉耻，因为没有跟现代社会流的机会，没有那样一个环境，可以教会他们现在社会的生存规则……”

王智忽然道：“可是我觉得，你学得特别好。”

“所以得感谢国家。”江森道，“我小学的时候，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就是中午那一顿饭，因为我很幸运，我们那一年县里的领导，很重视山里孩子的教育条件，专门在那么贫困、那么偏远、一无所有，甚至连块平地都没有的地方，办了一所小学，而且不仅读书免费，还能吃一顿不错的午饭。我那时候个子很小很小，我爸是觉得有利可图，可以靠国家的力量来养我活，所以我才允许我去读小学。”

“那小学之后呢？”王智问道，“是因为初中不提供免费午饭吗？所以你爸才不让你读书了？”

“这只是一方面。”江森道，“初中的学费和生活费，需要家里额外支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他觉得我个长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种地了。”

“你当时多高？”

“一米五出吧。”

“但是在你爸眼里，那就已经是够用了？”

“对。”

“那么你读到初中毕业，你爸爸其实还是付了钱了？”

“没有，他没掏钱，我是靠乡里和县里的贫困生补助生活。”

“包吃包住？”

“包吃一顿午饭。”

“晚饭呢？”

“没有晚饭，晚饭是要额外付钱的，学校和乡里，资金也有限。”

“三年初中，每天只吃一顿？”王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江森回忆了一下，点道：“记忆中是的，我记得我参加中考的时候，基本上走路都打晃，每门课考完之后，那叫一个饿的，根本没办法形容。幸好就是考试那几天，学校图吉利嘛，早上起来给我们住校生分一根油条，两个蛋，但是我吃的是两个咸菜饼，不然我可能考不了那么些分。还有中考体育考试，家跑一千米用跑的，我差不多是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