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解（3/3）

道：“可不敢当，医者治病不治心，夫之愈，全在夫自家，阿念不过寻常一医家而已，不敢贪功。”

广南王太妃笑道：“行了，你们也别再推功让劳的了，快坐下说话，我老婆子瞧着眼晕。”

秦念西眨眼笑道：“老祖宗这是嫌弃我们忘了您老家的功劳了？认真论起来，您老家才是刘夫真正的大夫……”

刘夫忙接话道：“可不就是这话儿，当初没有您老家那顿训斥，妾身可还在生死之间迷惘徘徊呢，后又得了您……”

广南王太妃放下手中茶盏，环视了一圈，对着旁边立着的嬷嬷们笑道：“看看这两个，这是要给我老婆子论功行赏呢？”

说着又把手一摊，继续道：“来来来，老婆子如此大功，二位小娘子，都准备好了何等奖赏，拿出来叫老婆子瞧瞧吧……”

一席话只说得众齐齐笑了出来，又跟着凑了趣儿，广南王太妃见得气氛一片融洽，才又温言道：“今让阿念再来给阿媛诊脉，原是我老婆子的一点私心，老婆子就是想求个心里落定，看看阿媛是不是真的去了心结，今一切，究竟是否真心实意，万莫等来，再让我这老婆子得了什么不好的信儿，那我这是老了老了，还平添了一份罪孽。”

刘夫赶忙起身道：“老祖宗如此说，可让妾身惶恐得很。”

广南王太妃示意黄嬷嬷扶了刘夫坐下，才叹了气道：“明不说暗话，在你要和离这件事上，老婆子是用了些手段的，想必你自家也是清楚的。今老婆子把话说在这里，但凡你内心，有一丝儿心不甘不愿，趁着你们家将军还没走，老婆子还是能替你做了这主……”

刘夫忙摇道：“老祖宗切莫担心，阿媛今之抉择，确是发自内心。”

刘夫微微叹了气，又继续道：“老祖宗，阿媛前前后后都想过了。想必老祖宗也知晓，阿媛的父亲，最是讲究个规矩，阿媛和姨娘虽极得宠，可父亲最尊重的，从来都是母亲。阿媛在这嫁上，已经耗尽了姨娘和阿媛在父亲面前，最后的那一丝儿意。此时阿媛若回去前雍城，只会给姨娘平添烦恼和痛楚，更会让父亲，乃至整个刘家被耻笑。”

说得动处，刘夫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却还是继续道：“父亲母亲和姨娘，年纪都大了，原不应该再替阿媛心了，阿媛得学会自己立起来，过好自己的子，才能叫他们也能因为最不听话的阿媛，得些体面。”

刘夫拿了帕子，拭了眼角，又接着往下说：“再往眼下说，不怕老祖宗笑话，认真论起来，阿媛在钱家过得不差，婆母怜，儿喜欢，和别家比起来，不过是阿媛把之事看得太重。”

“阿媛父亲那样的，后院里还不是三妻四妾，母亲要劳一大家子不说，还得替父亲料理后院，不嫁不养孩子不知道母亲的辛劳及宽和，更不懂她心里的苦，只一味想着姨娘说，做，就要抓住男的心。”

“经了这一回事，阿媛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才逐渐明白，阿媛出嫁前，母亲对阿媛说的那些话，那些为妻之道。也才明白，为何父亲无论宠了哪朵娇艳的花儿，母亲在他心里眼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再说我们家将军，品端方，极重义。虽说曾误伤过阿媛，但到底是误会一场，个中由，阿媛也不是全无错处。夫妻之间过子，各家有各家的烦难，各家有各家的相处之道。落到身上，也是各有各的活法，没有什么对错，端看彼此能不能理解、信任。”

“最后一条儿，说到底，阿媛放不下将军，也看得出，将军如今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阿媛好好过子。阿媛嫁进钱家，是阿媛的福气，要懂惜福守份，才能真把自家子过好。”

刘夫一气说了一长串，说完了又一气喝了盏茶，放下茶盏，才发现屋内几，齐齐望向她，说时不觉得，此时才有些羞赧，拿帕子捂了脸道：“老祖宗别看着阿媛，矫得很，看得阿媛难为……”

广南王太妃率先哈哈笑出了声，点着刘夫：“才刚想说你还真是长大了，这又露出了本色。”

“老祖宗……”

老太妃听得刘夫拖长了声音的娇嗔，倒也不再继续难为她，只看着秦念西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问道：“如何？瞧出这病被治好的髓了吗？”

秦念西点笑道：“多谢老祖宗教导，阿念想明白了。”

广南王太妃满脸希冀道：“说说。”

秦念西满脸认真道：“活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当下可能觉得过不去，翻过天，许觉得当时真傻。无论如何，得往前看，得往长远看，往事不可逆也不可追，郁闷纠结是一天，眉开眼笑也是一天，有功夫伤春悲秋，不如好好做点有用之事……”

瞧着秦念西和刘夫眼里那些掩饰不住的神采，广南王太妃虽是沉默无声，却带着满面欣慰的笑意，冲二缓缓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