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岳无蘅3（2/3）

修仙界之大，远非凡尘界能比。

昆吾在东境，若单是他一，无所谓速度。但试炼之事在急，不容耽搁，总得向现实低。

最后一个传送阵，送达至昆吾山脚下的城池。

穿过稍显冷清的街道，不远处处是一座沉雄古朴的牌楼，底下聚集了许多，或为华衣贵服者，或为葛布麻衣者，或为衣衫褴褛者。

岳无蘅的目光越过群，但见一条羊肠小路不知通往何方，连绵的群山之间，莹白长梯如若蛟龙隐匿其中。

“仙途始端，问心闻道。这便是昆吾的问心路和闻道梯。”

楚天眼中含笑，似回到当初试炼之际，心怀期盼，以为愈快愈好，卯着劲往前冲而不虑其他，倒错过了其中乾坤。

“便送你到这了。那几个穿着白色法袍的修士领队此次试炼，你有何不懂就问他们。”

楚天见牌楼底下的已经整装待发，连忙出言催促，“快些去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后你我是同门道友，亦无需再以仙长相称。”

“知道了，仙长。”

楚天望着少瘦弱的身躯，无奈一笑，倒底没把过往经验告诉她。自己所以为的乾坤，或许在对方那里等同于虚空，较之多言，不如令其自行体悟。

待试炼钟声响起，泱泱群向问心路挪动，淹没了少的身影，他释怀一笑，转身离去。

多声杂，岳无蘅置身当中只听得一脑袋的嗡嗡作响，不胜其烦，故而放慢步伐，缀在队伍后面。

她来得最迟，没有听到白色法袍修士的训诫，耳边掠过众谈论风生，只捡着几句有用之语。

最初和最后一批试炼，掌门和诸长老会在闻道梯尽等候他们，若表现得好，了他们的法眼，修仙之路便通畅万分。

看众脸上洋溢的笑容，岳无蘅不忍打他们的妄想，便是无道主这般天资纵横的物，也是从昆吾外门弟子做起，一步步进核心弟子的行列。

那法袍修士如此而言，也不知道是何意图。

岳无蘅忖思片刻，待回过神来时，愕然发现前面的群消失不见，转而替代的是一处熟悉的院落。

她心中莫名悸动，连呼吸也放缓下来。

阿娘此时站在廊下，手里握着寒梅图，眉目带笑，夸道：“念云画得很好。”

念云。

云是阿娘的姓，昔的辉煌，如今只是念想。

“那阿娘喜欢吗？”

“江山一夜，琼瑶万顷。”阿娘应得恳切，眉目间尽显慈，“自然是喜欢的。”

岳无蘅骤然失笑，只觉得荒唐极了，她心底清楚万分，阿娘断断不可能如此而言，眼前的景象不过是虚妄罢了。

不曾拥有过的真实，一场虚妄怎会误得了眼，得了心。

“可阿娘不喜欢我，不是吗？”她第一次开问出这句话，承认自己不被亲娘喜欢是一种残忍，像刀子般无时无刻不在剜心，痛不欲生。

越是清楚，越是痛苦，怪不得有的宁愿选择沉湎虚假，也不想直面现实。

阿娘一直在两者间横跳，心中的悲望如同烈火般烧尽理智。病膏肓之际，阿娘声声凄切，后悔成为商户妾室，以及生下她。

守在床边的阿爹没有言语，转身掩面而泣。

岳无蘅至今记得那句好生安葬了，看着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院门，没有回没有停留，曾经的喜欢戛然而止，也没有延续到她身上。

她就这般被阿爹遗忘在四四方方的天地中，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旁中不敢提及的避讳。

岳无蘅垂眼，死死压住眶中温热。

满屋缟素转瞬即逝，变换作冰天雪地。

少绝望地躺在地上，寒冷和饥饿吞噬着她的意识，她很快就要到地府找阿娘去了。真是可怜，怎么会有明知不被亲娘喜欢，可临死之际还是想念着那的好。

手把手教写字，不厌其烦地喂饭，相拥而眠诉说当年旧事……

还有好多微不足道的小事，此刻被放大成无限温暖充斥着内心。反正就要死了，这般欺骗自己也没事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狂风大作，景象生变。

“即便我死了也不会让随侯玉落在恶手上。”岳知梦不假思索道，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是族逃亡的身影消失天际。

而他独身一，牵引众多杀手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奔去。

各种法术绚烂，埋葬一批又一批的杀手。他知道修仙界中有一帮为卖命的散修，完不成任务誓不罢休，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丹药消耗很快，经年积累的法宝只剩一二，可他不敢通知师门，不敢求助好友。

年少向往广阔的天地，他不顾家族传承万年的训诫，执意要离开，学得法术千百，名声显扬于世，直到族传来求救信他才惊觉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