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汉国篇（17/37）

都挺惭愧的。”

“贤弟是程氏嫡支，自是 一家之主。平常兄弟相称无妨，有正事吩咐，自当以家主相称。”

程宗扬再三推让，程郑始终坚持以他为家主。程郑为活络，是个出色的商，这会儿程宗扬才见识到他骨子里固执一面。若非如此，程家也不会因此阖族加左武军，以至于殒身大漠。

程宗扬笑道：“要不是太后娘娘心血来，大哥恐怕也不会贸然前来。说起来我们兄弟能够坐在此处，还是托了太后娘娘的福。”

程郑道：“我原本想先和贤弟混熟了，再慢慢试探。要不是被封铺得走投无路，我也不敢赌这一铺。”他以手加额，“幸好赌对了。”

说着两哈哈大笑，彼此都觉得庆幸不已。程宗扬是庆幸自己往后又多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帮手，程郑则是庆幸自己在左武军覆没之后，终于找到了文泽在遗言中提到的：师帅的继承。

“还有一件事：龙宸为什么会找到大哥传话？”

“我以前从来没有和龙宸打过道。不过看他们那天的态度，似乎是确实认错了，急于同你和解。”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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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谋逆一案风波未息，又出了江都王的事，太后接连赐下短剑、白绫、鸩酒，让富平侯自尽。天子为此两度永安宫，苦苦哀求，都未让太后收回成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又出消息，徐璜与左悺私下派亲信游说颖阳侯，谁知事没说下来，反而在言辞中激怒了颖阳侯。颖阳侯当即以“言语狂悖，诬陷贵”为名，把那几名亲信统统送洛都狱。

徐璜和左悺被这个耳光给打蒙了，他们本来抱的心思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万一撞上运气了呢？怎么也想不到素有贤名的吕不疑会这么不给面子。若是那几名亲信被颖阳侯赶出来，两为了自家体面，说不定还要上门分说一番，讨个说法什么的。可吕不疑一改往的温和，直接把送到洛都狱，这手段一出来，两果断缩了。

富平侯此时就跟掉进油锅里一样，急得焦烂额，可又不敢随意出去，生怕遇见太后派来的内侍，被他们拿著白绫给“自尽”了，整天躲在玉堂前殿不敢出门。

程宗扬倒是很淡定地坐看风起涌。吕雉和剑玉姬这俩贱，谁赢谁负自己都无所谓，斗死一个最好，她们两个要能拚个同归于尽，那才叫个舒坦呢。程宗扬反而有些好奇，吕雉抓住此事大作文章，天子与江都王一系绝裂，无论时机还是缘由都选得恰到好处，就算最后吕雉放手饶富平侯一命，也是太后开恩，天子与江都王之间已经生出隔阂。吕雉眼下经占尽上风，无论进退都稳赚不赔，剑玉姬还有什么手段能翻盘呢？

于是程宗扬很快就见识到剑玉姬的手段。

命关天，尤其是自己宠臣的命，刘骜一改往的懈怠，当天傍晚，又赴永安宫面圣。这次他带上江都王太子刘建。天子诚恳地向江都王表示了歉意，称自己一时不谨，命富平侯乘御驾赴上林苑，导致江都王误解，最终铸成大错。富平侯得知犯下这等过失，痛不欲生，愿以洛水私苑一处，白璧十双，车十乘，骏马百匹，童仆五百，金铢一万，向江都王赔罪。

江都王太子则代表父王接受了天子转达的歉意，并表示富平侯劳心王事，急于上林苑，为王前驱，未曾留意江都车驾，也在理之中。无心之失，哪里不能原谅呢？由天子痛斥一番，小惩大诫也就是了。

两在太后面前上演了一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戏码。最终使得太后收回成命，改为将富平侯禁足百，削减食邑五百户，以示惩诫。

“真是好手段！”程宗扬赞叹道：“江都王太子出面和解，太后要是再不退让，富平侯一死，天子的怨恨都由她 一个背着。此举不但化解了僵局，还让刘建那小子向天子和富平侯各卖了一个好。富平侯保住命，天子如愿以偿，江都王有了面子，刘建卖了，连太后也不失体面。一场祸事，竟然让她办得八面生光，都得了好处。这剑玉姬……妈的！我得赶紧弄死她！”

“只怕是太后输了呢。”

程宗扬抬一看，竟然是秦夫王蕙，赶紧起身去接她手里的茶盘，“怎么敢劳烦嫂夫？我来！我来！”

老婆捧着茶出来，秦桧私下里不知怎么殷勤，这会儿当着外的面，倒是坐得稳如泰山，只拧眉道：“太后输了？”

程宗扬道：“你还用想？嫂夫说得肯定没错！”

王蕙莞尔一笑，“我进来时听见后面几句，若没有削减富平侯食邑五百户，此局太后虽未竟全功，但也略有小得。加上此句，太后只怕要吃些小亏。”

秦桧也已经想通了，抚掌道：“不错！连江都王都不再追究，太后却还削夺了富平侯的食封，减下的食封又到不了她手里，反而引来富平侯的怨恨。损而不利己，实非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