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顶端的残酷（1/2）

听到这里，白猫就下意识看了燕三郎一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黟城初遇时，这小子也是个哑。不知道哑对哑能不能感同身受？

想来是能的，因为她注意到燕三郎按了按自己脖颈，咽了下水。

当然，那厢贺小鸢不会明白他这个动作背后的涵义，只接着往下道：“廖青说不了话，卫王就不能请对他施展惑心术了，不能诱导他无意识透露小王子的藏身处。”

燕三郎眨了眨眼：“为何？”

白猫喵呜一声，尾音上扬，连贺小鸢听着都像是嘲笑。她看了猫儿一眼，见它正在玩自己的尾。

“惑心类的法术是令受术者昏沉迷，有问必答，这才能套出自己想要的报。”贺小鸢给燕三郎解答，“可是廖青断了舌说不出话，他想传递任何讯息都只能靠着手写。你可知道，手写与述不同。思绪要转换作文字，这就需要聚会神，专心致志，才能凝注于笔端。”

燕三郎想了想，的确是这样：“这就与惑心术的原理背道而驰，廖青一旦受术，就写不出字，卫王同样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报。”

“正是。”贺小鸢笑了，“他嚼舌时大概并不想自杀，只是避免这类术法生效。”廖青身为族长，要对廖家上下几百负责。那是多么沉重的担子和职责，他怎可能出了事就一死了之撂挑子？

有时候，权力就意味着更沉重的责任。“何况廖家最重要的物，他基本都在造反前找借送出城去，以免事败被一锅端掉，也给廖家留一点香火。”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只有他的母亲魏老夫因为年事已高，经不起颠簸，就留在盛邑。谋反事败以后，未及卫前去捉拿，老太太自己先撞柱死了。”

燕三郎点了，接着又摇：“那他喜的孙子，为什么会被卫王抓去剐了？”

贺小鸢耸了耸肩：“这位廖丞相也真是狠心。”

白猫仿佛盯着窗外出神，声音却传燕三郎耳中：“你当卫王眼瞎耳聋？廖青要是把家全部转移，他注意不到么？至少要留下几个至亲，才能打消卫王的疑心。”

看来生长在这样的世家里，就算讨尽长辈欢心也不算什么好事，好容易就被当作牺牲品送出去活剐了。燕三郎静默许久，才道：“廖家受尽刑罚，廖丞相还不肯吐露实，看来小王子的身份十有七八是真的。”

“那叫做打落牙齿和血吞。”贺小鸢轻嗤一声，“他若是熬不下去，承认自己找个孩子来假扮小王子，才是将廖家置诸死地，从此孤立无援。”

这话就说得有些奥，燕三郎想了几息才明白。廖丞相要是死不改，卫见他家受戕害，一则同，二则更加坚信小王子活在间；反过来说，廖丞相如果亲认下自己布置骗局，那就是愚弄卫，原本心思活络、还有可能支持他的势力从此都会抛弃廖家。不提别，至少镇北侯就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返都。

真到这个地步，廖家才是万劫不复，就算被卫王杀尽最后一，全天下也无会再同他们。

想通了这一层，燕三郎只觉吸进胸腔的空气微凉。

原来权力顶峰的厮杀，竟比底层还要酷烈十倍啊。

“现在廖青不松，无论卫王还是其他权贵，都会加紧搜寻小王子。”贺小鸢轻声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盛邑是卫王地盘，他抓到的可能最大。

此时外忽传喧哗之声。趴在椅上眯眼的白猫也转朝向那个方位。

燕三郎凭窗而立，望见北边冒出火光，依稀还能听见有高喊：“走水啦，走水啦！”

秋冬季天物燥，木房子着火也没甚稀奇。不过他跃到屋顶看了两眼，发现周围有许多身影奔走，都往那个方向而去。

他跳回屋中，沉声道：“北边着火了，一路上有许多卫兵往那里赶去。我至少看见了二三十个。”

“在这个小镇里？”贺小鸢眉一皱，荷香镇这么碗大点儿地方，从何时起多出这许多兵丁？

“看来这儿也非久留之地了。”燕三郎接着方才的话题问下去，“如果小王子确在间，镇北侯真会杀回盛邑？”

若是不会，他何必白费力气？

贺小鸢认真思索片刻，才郑重道：“不敢打包票，但至少有六成机率。”说到这里又有些惋惜，“要是他这趟也赶回盛邑便好了。”

不会发生的事，燕三郎一向不去想：“那么说说小王子。既然早传死讯，为何廖丞相说他犹在间，旁都是将信将疑？”

贺小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两年前，老卫王携两位王子赴北方行宫狩猎，走过半崖时路遇山崩，整支队伍都被石砸中，不少掉山涧。事后卫寻找尸体，小王子不在其列。多数推测他被砸山涧，那同样也是凶多吉少。不过民间最附会，常有传说他犹在间，只是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