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羊汤拉面（1/2）

暮色降临，含钏三神色匆忙地从内宫走回掖庭，三个在二门埋着兑了牌子，没叫侍卫看出端倪。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走到一半，含钏突然想起什么来，哑着嗓子，“浣衣局不是立了新规矩，宫出行必得成双不落单吗？”

小秋儿木了木，立在原地，红彤彤的鼻子，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今儿钟嬷嬷让梨桃和我一块儿去内宫送洗好的衣裳，回来的时候，梨桃说肚子疼，将我一个抛那儿了，后来...我就遇见了...”

小秋儿没说下去，脸皮变得煞白，她明白了，含钏也明白了。

就像那五两银子。

心，总比想象中，更容易俘虏。

含钏摸摸小秋儿的脑袋，看了看天色，吸了吸鼻，轻声道，“走吧，咱们去内膳房，肚子也饿了，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晚膳早已送走，内膳房点着两三盏油灯，守夜的宫儿趴在灶台上打瞌睡，见含钏、阿蝉还有个面生的小宫进来，忙迎过来，“钏儿、阿蝉，你们哪儿去了？白师傅差点派去找你们！又听说皇后娘娘的在长乐宫，便打消了这个念...宫禁的时辰又快到了，便留了我在这儿守着等你们...”

油灯昏黄中，倒是瞧不清三个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神色。

含钏糊弄两句，“...从长乐宫回来的路上，没带着，我们就迷了路....正巧遇见隔壁浣衣局的小秋儿，就一块儿出来了...”转了话，“还有食材没？都还饿着呢。”

宫儿指了指竹篮子，“白师傅给你留了几块饼子，你们将就着吃吧。”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了。”

那宫儿一走，内膳房重新变得静悄悄的。

白师傅留的饼子回了，软绵绵的，就像小卓子被石砸到地上，那根软绵绵的脖子。

含钏一下子没了吃饼子的兴致，再看阿蝉和小秋儿，阿蝉满面呆滞地靠坐在椅凳上，小秋儿低低地垂着，两个像两根木桩子，动也不动，除却轻微的呼吸声，没有更大的声响。

含钏站起身来，吸一气，另起了炉灶，拿瓷碗从布袋中挨个儿舀出松子仁儿、胡桃仁敲碎，再加上糖屑和脂油，和面中。撸起袖子，把面揉成团后再压成饼，送上下都有炭火的灶火中烘烤。

不一会儿，饼的两面都煎黄了，含钏麻利地撒上白芝麻。

做饭能让她从别的绪中剥离出来。

腻的甜香、丰富的油脂香和能饱腹的小麦香，从两面锅钻了出来。

炭火将烧饼烤得“滋滋”作响，白芝麻不一会儿也变成了金黄色，含钏戴上厚手套将饼子从炉火里送出来，又用面筛子过了一层白色的酥，重新再放回炭火中煎烤，浓郁的香味再也藏不住了，唤醒了两个呆滞的。

“钏儿...咱们刚杀了一个...”阿蝉呆了半晌，如梦初醒般开了，“你拿大石块儿把一个的后脑勺敲得碎，我单手卸掉了一个的胳膊，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儿，割掉了自己的舌...”

阿蝉机械地转过，看含钏行云流水地、自然而然地烤着烧饼，不禁发出了一句灵魂质问，“是...只有我做了这个梦吗？”

烧饼炕在灶上。

含钏没应阿蝉的问，转身切了一簇新鲜的韭菜，看锅里还温着白爷爷留下来的羊骨汤。

汤被练得白白的，咕嘟嘟地蹿着气泡，带了筋的羊大骨被炖得骨分离。

含钏趁着烧饼没用完的面，加水加盐，三下五下揉了一个大面团子，揪出三个几子，神色自然地递给阿蝉，“搭把手，咱撑拉面吃。”

阿蝉木着接过几子，开始了重复地机械运动。

小秋儿呆住了。

两个时辰前，她们刚杀了个。

而现在，她们准备吃拉面。

小秋儿摇了摇脑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碗撒了韭菜和葱花，香扑鼻的羊汤拉面和一个金黄酥脆的酥烧饼就摆在了面前。

含钏轻声道，“吃吧。”

太香了。

小秋儿脑子放空，将一面送到嘴里，面条上挂着羊汤浓厚的香味，专属于羊的香味，不膻不腥，面条劲道爽滑，过水的时间特别何时，刚过芯就被师傅捞了出来，咬在嘴里弹牙紧实。再喝一汤，大约是熬的时间太长，汤里充斥着的味道，韭菜的香气也融在了汤里，但韭菜还未煮软，感脆脆的，很解腻。

味蕾终于被打开。

酥烧饼一咬下去，丰富的感重新洗涤了腔，松子仁儿、胡桃仁儿还有黄糖的甜腻瞬间抢占了刚才被羊汤占据的高地。饼子酥酥脆脆，甜到了心。

小秋儿将埋在羊汤大碗里，劫后余生的惊恐和第一次见血的发抖，全都被这碗浓香四溢的羊汤面和这一盘酥脆香甜的烧饼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