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晚餐（番外篇）（2/2）

一次在类面前露出如此乖顺的模样。

西尔维洛坐在藤椅上，微微低看着她，观察着孩的表。

她对这样的地方明显很不适应，眼里隐隐有些疑惑和不安，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哪有天使会住在这样黑暗诡异的地方，只有西尔维洛会。

少年安静地垂着血眸，等着孩的反应。

也许会质问，也许会不管不顾地逃跑。

这些都是西尔维洛想看到的，并且习以为常的。

可是都没有。

孩朝他伸出手，嗓音软软地求助。

她说害怕。

害怕，却把手递给了他。

血色的半月下，一切都是猩红诡秘的，蔷薇花开到荼蘼，西尔维洛垂着眼，盯着面前的孩瞧了一会儿，半晌勾出一个笑来，眸中映衬着灼灼艳色。

他认真地说：“我会保护你的。”

从现在这一刻起。

只要孩听话些，乖巧些，西尔维洛可以一直庇护她，哪怕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少年自以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轻松又有些愉悦。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发生了变化。

孩不是他的宠物，更不是猎物，她会发脾气，会不高兴，会故意做他不允许的事。

她说喜欢他的蔷薇，喜欢他的家，但也会说他任不听话，会抗拒他的靠近。

西尔维洛刚下定决心要庇护她，就受到了孩的冷待，觉得茫然又有点委屈。

他明明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可能怎么办呢，孩生气了。

她生气了，西尔维洛就得认错，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本能。

西尔维洛没有办法，只能软着声音认错。

他可以任，可以闹脾气，但这些都建立在孩会哄他的前提下，当孩生气了，少年就得变成乖乖认错的那一个。

一点也没有恶魔的威风了。

西尔维洛想，他不希望看到孩逃离了，他可以保护她，但条件是，她要一直对他笑，喜欢他的一切，并且永远陪伴。

这种念愈演愈烈，西尔维洛很多次思考过，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她如果恐惧，想逃离，那他该怎么办。

3.

然而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西尔维洛什么都没做。

他安静地，佯装不知地，被孩支走，然后安静地等在了外面。

藤蔓是他的，血色蔷薇也是，如果孩想要，他根本不需要回去取，随时都可以直接得到。

孩也许也知道这一点，却仍然用了这个借支开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在意他露身份后会做些什么。

也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西尔维洛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安静地在外面等待。

像无数次那样，听她的话，乖乖等待。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在孩迈出门的那一刻，西尔维洛就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他明明站在光里，却觉得手指都僵住，可脸上却仍旧露出个笑来，把蔷薇花环给孩戴上。

这一刻，西尔维洛是希望她像往常一样对他笑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像他的身份如何根本不重要一样。

孩戴上了血色蔷薇编织的花环，模样平静，什么都没说。

没有质问，也没有直接逃跑。

这反倒让西尔维洛觉得束手无策。

他真是怕极了她会离开自己。

明明有契约的牵绊，西尔维洛可以直接索要她的灵魂，哪怕把她禁锢在身边也轻而易举，可少年却踟蹰又茫然，什么都不敢做。

西尔维洛不安地等待着，大概是觉得焦虑，难得开窍地先认了错。

少年想着，如果他先认错了，孩大概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但西尔维洛没有想到，孩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她嘴上说着生气，看他的时候眼里却带了笑。

西尔维洛彻底放下心来，知道她不会离开自己了。

孩知道了他的身份，但仍然愿意陪在他身边，就像之前对他的回答一样，她喜欢血色的蔷薇，同样也喜欢作为恶魔的西尔维洛。

在以后的岁月里，西尔维洛和孩一起走走停停，去了很多城市，见了很多风景。

孩慢慢老去，西尔维洛也慢慢变了模样。

早在离开麦尔家的那天，西尔维洛就去圣殿舍弃了自己的不老寿命。

他得陪在孩身边才行，不是以恶魔的身份，而是西尔维洛。

西尔维洛要陪她生活，陪她老去，也陪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