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 沈郎高义(2/2)

壮汉振振有词道,孰知这话一出,当即便遭到问话那一个耳光,旋即那便掩面悲愤道:“我不知何家该为帝婿,只是父兄皆丧于王门兵祸之中!王家有何望?命车载斗量!”

这一声悲呼,顿时引围观者心内之悲憷。这其中多为世居建康的小民,家园毁于王氏兵灾的又岂止一,于是更多涌上来要厮打这为王氏张目者以泄愤。

沈哲子疾令一仆从上前阻拦,待到将那些冲上来的民众都隔离开,刚要开说话,伏于地上的侍突然抽搐一下。沈哲子见状已是大喜,连忙上前查看,众才看到这侍虽是满身血渍,但却还未死去。

沈哲子弯下腰,快速将瓜儿腋下探出的一角血袋塞回去,脸上却还要作大喜状,急让寻来一个竹杆步辇小心翼翼将瓜儿搀扶上去。然后才有时间对众道:“天幸我家未亡,请诸位让开一条通道,我要赶紧归家救命!”

见这郎君对自家一个仆命都如此珍视,心内好感倍增,便有顺从的避到路旁,腾出一条道路。

“沈郎君,那这凶徒该如何惩治?”又有围观者开问道。

沈哲子略一沉吟,行到这面前,沉声道:“我是否罪当伏诛,非你能断之事。你于闹市害命垂危,却是不争事实。你既为正义杀我,我亦信你是正义之。既然如此,你自去郡府领罚,愿或不愿?”

色青白不定,又见群激涌,沉默片刻后才重重点:“郎君高义信我,我自不会失信于!”

听到这回答,沈哲子才示意仆从将放开,那对沈哲子施一礼,然后才由围观者让出的道路离开。只是行出群之外后,这突然发足狂奔,直冲秦淮河畔,而后纵滚滚而流的河水中,旋即便没了踪迹!

“那逃了!”

围观者见状,纷纷惊呼,更有指着沈哲子不满道:“郎君你终究年浅,不知心险恶。错信非,如今却是纵恶遗祸!”

沈哲子已是怔怔许久,良久后才蓦地笑一声,大声道:“我无害之念,愿信世间纯良。岂可因此小事,便对世冷眼。诸位皆与此素不相识,或其有苦衷也未定。赠瓜果,满手遗香。若他能就此幡然而改,未尝不是一件善事。”

说着,他又对众施一礼,歉然道:“命攸关,无暇久留,请诸位容我离去。我家于小铭桁左近,凡今受损害无辜者,皆可我家门直言门生,必有厚偿!”

见这郎君不因纵恶而愤慨,反而对受波及者耿耿于怀,众更有感于其雅量高义,连忙将道路腾出。沈哲子一行匆匆离开,却还留下几名仆从小心翼翼打扫街道,将那凶器捡起,损的车驾碎片并地上血渍清理净,才告辞离开。由此小节,可知其家是如何家风。

这时候,尚未尽数散去的围观者中,忽有一越众而出,大声道:“沈氏郎君高义,愿信世间纯良。我等恰见此幕,或受殃害,岂可坐视不理!我略有丹青技法,愿绘那恶面目,与诸位呈郡府,通缉此贼,绝不令其漏网法外!”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众附和,此地本为闹市,各处皆有货品。当即有搬出书案,有奉上笔墨,那便当街挥毫,按照记忆将行凶那画在纸上。

此事引来多围观,眼见这描画,总觉与自己记忆中有些出,当即便有指点道:“他左眉要高一些,右眼小一些……”

,剩下的也都纷纷按照自己的回忆予以指点,一时间七嘴八舌莫衷一是。绘画那倒也有耐心,但凡有提出意见便稍加修改,最终将一副画作涂抹的面目全非。他也不气恼,另换一张纸继续描画,从正午一直到暮时分,终于将一副画像修改的再无能提出意见。

倒不是说这幅画已经画得完美无瑕,与本无异,事实上众这么长时间喧哗,自己的记忆早被别意见冲淡,已忘了那凶徒究竟是何模样。于是最后完成这幅画像,便成了皆公认的凶徒模样,与作画者一同行往乌衣巷东北方的丹阳郡府,敦促郡府速速派缉拿,誓要将这凶徒绳之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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