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1 有家难回（2/2）

只牵涉到琅琊王氏，乃至于其背后的青徐侨门，沈哲子都已经有了底气去碰一碰。换言之，如果你对时局没有用处，那么除掉你对时局也不会有害处！

庾怿的临时官署外是一条长长的回廊，穿过一汪小湖，平时是禁止随意出的。在庾翼的亲自陪同下，沈哲子穿过回廊，远远便看到回廊对面灯火通明，声鼎沸。

“有走出了护军官署！”

“快看一看那是不是沈驸马？”

回廊尽在兵士把守的警戒线外，此时已经站满了路，这些皆衣冠楚楚，望去便觉气度俨然。可是这会儿，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翘首望向黑的回廊，有的甚至已经不顾兵士的阻拦踏上回廊，想要第一时间迎上他们翘首以待的那个。

当沈哲子进砚山庄园，他回来的消息便以庄园为中心，快速传遍了整个京。继而许多便闻讯赶来，可惜沈哲子已经进了临时的护军府，让这些扑了个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先赶来的没有离开，后续者却源源不断加其中。到了现在，除了实在抽不开身者，整个京几乎有一半有有脸者都聚集在了此地！

走到距离回廊尽还有几丈远的位置，沈哲子便看到一道影匆匆迎上来，行到近处便弯腰施礼，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欢欣：“郎君终于回来啦！”

听到这声音，沈哲子才知来者乃是他的亲随刘长。刘长这家伙虽有忠心，武勇却逊，带上战场也派不上什么用处。所以沈哲子早先率军赶赴大业关时，索便将其留了下来。刘长这家伙这些年都跟在自己身边，眼界开阔心思活泛，有他留下来听用做事，沈哲子也能放心些。

“我又不是远去万里，回来又有什么稀。”

沈哲子笑斥一声，他与刘长相处的子比家还要多一些，抛开主仆的名分，更有种近似家的谊。待到刘长起身站在他身侧，沈哲子转对庾翼笑道：“不劳小舅远送，待到明再请小舅闲叙。”

见到沈家已经迎上来，庾翼便也停住了脚步。说实话，他倒希望能跟沈哲子秉烛夜谈，关于他未来的安排总算有了定数，还要向沈哲子请教一下大业关种种。但他也知沈哲子离开数月，归来后肯定与家有许多别要叙，自己实在不便跟过去扰兴致。若真因此得罪了他那个外甥，对庾翼而言也是一桩麻烦。

彼此别过，沈哲子举步往前走，刘长却疾行一步拉了拉沈哲子衣袖，苦着脸说道：“眼下却是不便出去，还请郎君稍待片刻。”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免微微一愣，继而脸色便隐有异变：“莫非家中出了什么事？”

“家中倒是无事，只不过郎君眼下前行也归不了家。外间那些可都是等着拜见郎君，仆下先前挤近来还是多劳军士帮忙。”

刘长语气虽然无奈，但眉梢却已扬起，早先他挤进来时便看到外间那许多，其中不乏先时还要郎君前往拜见者，如今却是亲自等候在外而不得见，可见他家郎君确是今非昔比。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免哑然失笑。后方的庾翼听到这话后再行上来，不乏羡慕的打趣笑道：“看来大名也非常能享，维周阵斩酋都是寻常，眼下却是有家难归。”

沈哲子哈哈一笑，心中倒也生出几分得意。但他也没有就此忘形，那么多闻讯赶来迎接他，除了他本身的功业盛名之外，大概也不乏想要第一时间打听一下建康方面的形势。

不过在得意之后，沈哲子不免有些苦恼，眼见前方灯火下那黑压压群，可以想见自己一旦往前必然要陷民群众的海洋中，只怕今晚都难脱身。可是跟这些虚与委蛇又有什么乐趣可言，他家还有娇娘子、俏侍等着一慰别呢！眼见那些群短时间没有散开的迹象，而且似乎还越聚越多，沈哲子渐渐体会到看杀卫玠是怎样一种体验。

正踌躇之际，沈哲子他们突然听到前方群突然响起极大喧哗声，继而便有许多似乎受到惊扰，纷纷大叫着往别处躲避。过不多久，被驱散的群后便驶出一驾华美牛车，数名手持兵戈的壮士一边簇拥着牛车前行，一边高喊道：“长公主殿下迎接驸马归府，刀剑无眼，闲回避！”

听到那吼声，沈哲子脸色顿时一黑。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回家而已，居然都要舞刀弄枪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