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巨财入门（2/2）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沈家南苑在都中名气那么大，两年的营业额也只有这么多！而且这数字还包含了工、运费、物料等一应成本。

随着沈哲子了都，商盟和隐爵这里的事也都渐渐放手，只管大纲，细节上也难完全掌握。可是单单由这一份礼货单子，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过往这数年时间里，京这些家真是被喂得富得流油！

仔细想想倒也并不意外，以往说经商，官商勾结是利之法门。可是时下这个风气，加上京独特的环境，根本已经不是官商勾结，而是官员直接撸起袖子下场！

如果不是积攒起来如此雄厚资本，那些京家也不可能如此急切的渴望更进一步，如久旷之身，被勾勾手指便引诱过去，天雷勾动地火，恋热！

眼望着沈哲子怔怔出，兴男公主轻咬红唇，低语道：“沈哲子，这么多的礼货，咱们难道都要收下来？这会否激起太多物议？那些家这几真是如疯了一般，成车成车的往家里送礼。行台就在左近，眼驳杂，要不然、要不然咱们退回几车吧……”

看这小郎脸色纠结，忧虑重重而又颇多不舍的模样，沈哲子忍不住便是一乐，他轻轻将那礼货单子合拢，笑语道：“区区百十骑，我就敢直冲建康，难道还会被这区区财货吓住？放宽心，他们敢送，我家就敢收！广厦万间，难道还存不下一二财物？”

“沈哲子，你真是豪迈！”

兴男公主两手托着腮，眸子里已经泛起点点星光，她对财货倒没有什么别致的好，但既然东西都到了她家里，便觉得是自家之物，平白无故再送回去，总觉得太可惜。

沈哲子压根就没有打算做什么白璧无瑕的纯臣，况且这个世道讲廉洁就跟太监讨论房中技法一样不合时宜。况且为了收复建康，他家南苑都被烧了，府库中如今况如何沈哲子是一清二楚，压根不用想报销之类的事。

谁敢再在他面前多嘴说他收受贿赂之类，那沈哲子真要先去把那家房子一把火烧了，再回来跟他理论！

况且，所谓贿赂那是利用职务之便给谋取不正当得利，沈哲子可从来没有在京担任什么职事。别就算眼红，那也只能哀叹自己缘不好，再说什么都是废话！

经由这件事，沈哲子也认识到京这些家是彻底养肥了，的确应该收割一批。早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已经与庾条商量过，借由京今次的动，削减一下隐爵的编制，给其他家的加腾出一些地方来。

而且伴随京提升为陪都这件事，也可以让一部分急于谋求政治进步的家用财货兑换政治资源，放开捐输的额度，顺便聚敛一部分资财用作归都之后的用度，还有建康城的重建。

九品官法施行以来，吏治就没有好过，与其让那些求进无门的富寒门家被隔离在统治阶级以外，不如给他们开个子，反而能增加一下这些的向心力。而且时下放诞任以求清名进仕的做法，说到底甚至不如直接卖官净和有用！

将次等门户和寒门家隔绝在统治阶级之外，是很危险的事。东晋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世家渐衰败，而这些家益强大。后世的天师道起义，说穿了本质就是一群次等门户不满足于其政治地位而掀起的，若单纯只是贫民起义，不可能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而北府这个军集团，本质也是仿佛，只是军事能力要更强大一些。

而且退一步讲，即便是选官吏治败坏到了极点，只要军队不，就能联络世家之中有识之士将官法推倒重来。世家不只有旧勋和名望，还有家学，在学术垄断的时下，科举并不是要反他们，而是给他们从政的途径施加一层保护！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简单的事，不能一蹴而就，沈哲子很清楚，只有在北地获得更多更务实的时支持，才有可能压倒江东趋玄虚妄诞的时风。若只是关起门来在江东自己搞，只会让本就欠缺的元气更加亏损，再也没有北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