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3 石贼隐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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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一直把石虎当作北伐的第一目标和主要对手，但凭他现在的年纪，是不可能争取到独掌大军的机会。而且以当下江东的国力和政治氛围，也并不足以发动一场举国之战。

以往无论是他，还是他背后的沈家，甚至连跃上时局做棋手的资格都没有，更无从谈起引导整个江东政事的倾斜。

所以沈哲子心里是一直充满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与他竞争的不是时，而是时间，是石勒的寿限所在。但偏偏有的事，却又是欲速则不达。

比如杜赫在江北的经营，如果动作太大，不只会让豫州那些本地心存警惕，还有可能招徕羯胡的打击和围剿。诚然过江北伐，何惧一战！但问题是，旁已经发展了那么久，他在江北却还立足未稳，兵微将寡，被捶死都用不了第二下啊！

“元东今次回来，不妨多留几。近来园中宾客云集，不乏故，安闲几也是劳逸结合。而且我这里近来就招来一些有志北上建功的俊彦，待安顿好家事，随你北上，量才取用。”

沈哲子虽然招揽了一些手，但也没有安排具体的职事，隔了一条大江，他终究不如杜赫那种身临其地的对形势了解的透彻。

而眼下的他，又实在没到过江的时机，因为无论是力还是物力往北输送的渠道都还不成熟。如果这个过程稍微出现一点意外，或是被掣肘，都有可能造成先期投的血本无归。所以现在，他的任务主要还是留在江东，构建起一个能够稳定输送资源的渠道，以对抗未来那些不可预期的意外。

“驸马即便不言，我也要厚颜请求多留几天。前段时间都中动，风声也传到了江北，难免让那些宿卫罪卒心动。希望驸马能准备一份更详实的况，予我带过江去安抚众。”

萧元东闻言后便笑着说道。

“这都是小事，元东安心休养，我会让办妥。”

这件事，沈哲子也早有考虑到。早先对丹阳家有所容忍，也是顾虑到那些江北罪卒的绪问题。但既然有了一个发动的时机，也不可能坐视错过。

至于后续的善后问题，其实在清洗丹阳家的时候，沈哲子就已经开始筹划。

丹阳家今次实在是跌得太惨，势位上除了寥寥几家之外，其余的几乎被一扫而空。而且因为这些家多有涉前段时间囤积居的事中，所以绝大多数家家资也是被一波带走，将要沦为赤贫，甚至不乏债台高筑者。

虽然已经跌得这么惨，但只要能保住命，那就要活下去。这世道敢于釜沉舟，舍命一战的毕竟在少数，强争不过，也只剩下苟且的余地。

而且沈哲子压榨这些也还没有压榨过瘾，虽然官没了，钱没了，但最起码还有一条命在啊！这些虽然没有了蹦达的力气，但各自仍然还是有些乡望的，对乡土旧事了解的也刻。所以，他们是最好的信贷员。

前段时间为了稳定建康心，并且给江州造成一个市场繁荣的假象诱其局，沈哲子联络一些家组建了益民仓，专做放贷。这已经是金融机构的一个雏形，而且这个益民仓也是沈哲子的一个尝试。

如果此法行得通，那么未来，沈哲子还会组建更规范化的金融机构，不只是放贷，还要兼具集资之能。他对朝廷的行政效率向来不报指望，而这多年积习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肃整起来，因为牵涉到的方面实在太多。

所以对于北伐的物用来源，沈哲子是希望能够独立于朝廷行政体系之外，用民资去推动，并不寄望于朝廷那脆弱不堪的财政和年年缺额、仨瓜俩枣的赋税。归根到底，江东不穷，但是朝廷太穷。

用修建建康城将江东民资吸引到建康来，同时将战后难以安置的大量难民安进工作岗位。而杜赫在江北的使命也非大战得胜，而是要做出几个回报丰厚、前景广阔的金融产品，这样才能进一步吸引民资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