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1 襄国旧识（4/4）

无甚表，但心内也是不乏自豪。早年中原多视他们吴中为蛮夷之地，可是如今百工技艺已被江东远超。

他虽然通庶务，但也不能尽数通晓，用于冯家的技艺其实在吴中还算浅薄，所得纸品也非上等，但是已经令这世居中原的家惊叹不已。

钱凤心内还在遐思，却见冯家一众都已经转望向他，冯荣上前拉着他手激动道：“我家能得先生眷顾，实在大幸，如今又添一传家妙法。来上国中拜望，我这粗鄙之实在难言，还要请先生相随！”

钱凤闻言后便点点，心内却叹一气，总算是又迈出了一步。冯家虽然接纳他，但此前戒心仍未消除，只是将他匿于家中，仍恐会有麻烦生出，现在终于愿意放他外出了。

冯家对此事实在热心，准备两天，而后便在冯荣带领下出门上路，钱凤自然跟随，身边五名家只是带上两个。

此乡距离襄国城虽只几十里，但冯家一众却是如临大敌，两辆车二十余壮丁，既不张扬也不刻意低调。沿途多有杂胡打马纵横而跃，看到他们这一队晋，态多有不善。但幸在一路来往的大道，除了些许辱骂踢打之外，并未生出太大事端。

襄国周边哨卡林立，行这一途诸多盘查，倒也不是防卫有多森严，不过是沿途勒索财货而已。待到城池依稀在望，其中一辆车上装载的盐麻布帛之类物货早被勒索一空。幸在这些兵对于纸张兴趣不大，否则只怕也要被勒索一空。

一直行外城郭，钱凤才松一气。虽然此境法令松弛，但如果他没有一个身份掩饰，就这么闯也是休想襄国城。

城之后，烟开始稠密起来，能在路上阔步而行的多是胡。他们这一队晋，且多壮丁，行在街巷上颇引恶意观望。

对于城内风物，钱凤也无暇细想，跟在冯荣身后兜兜转转，很快便行城中一偏僻所在的院落暂作栖身。冯荣仔细叮嘱钱凤等不要随处闲逛，而后自己则领着几名家匆匆外出。

于是钱凤便安心留在这屋院都有倒塌的小院，每饮食有送来。冯荣则早出晚归，一连过了几，才一脸振奋的返回对钱凤说道：“先生今夜早睡，明与我同往拜望一位显贵！”

钱凤心如何，脸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异态，然而冯荣这一夜却不安分，在床榻上辗转难眠，频频与钱凤漫无目的闲聊。只是当钱凤旁敲侧击去询问要去拜访谁的时候，他也语焉不详，可见无论走了什么样的门路，他自己都有点晕。

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有一辆车驶进来，只带上两便行驶出去。车上冯荣频频安慰钱凤要淡定，可是他自己却是汗水浸透鬓发而不自知。

车驾在城内七折八转，到最后钱凤都已经记不清楚来路。终于驶一条尚算开阔的街道，冯荣便在钱凤耳畔低语道：“这里便是崇仁里，国内少有的安处！”

钱凤闻言后心中一动，还未及细赏街上风光，车驾已经转小巷，从侧门行一座宅邸。

“且在这里候着。”

府邸内豪态不乏倨傲，将两领一偏室便持着样品匆匆而去。

冯荣自是坐立不安，眼望内外啧啧称。而钱凤则态平和的观望这府邸格局，竟看出隐有几分江东家院的格局。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早前领路的那豪才又踏房中，态略有客气道：“家主请两位移步一见。”

这府邸规模不小，两在那豪引领下转了好一会儿，才行到一处厅堂，示意两稍候，自己匆匆内禀告，过片刻站在门边对他们招手。

于是钱凤便与态更显激动的冯荣迈步行，他眼眸快速一扫室内布局，双眉不禁皱的更，待到视线望向坐在厅上一名老者，整个身躯都是一僵。

那老者年在六十岁许，稍显萎靡，看到门外来客，初时态尚是平淡，只是望向钱凤时，视线稍有一滞，自席上站起阔步行上，两眼认真上下打量，最终紧紧盯住钱凤双眼，略带颤音道：“你、你是……钱世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