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1 恶客招灾（2/2）

马勋一方面暗自检讨，早前不明利害被陶斌诈言相欺，此根本帮不到他什么，后再纠缠起来反而要受连累，决定一待在都中有了脉，便要即刻疏远陶斌，不再往来。一方面也更下决心要做实自己这宗室身份，到时候再返回来看看还有谁敢轻视他！

席中旁倒不知这二心内所想，各自谈论感兴趣的话题，风月之外便难免讲到最热的淮南战事。

当应诞讲到年后想要自备鞍马率家北上时，陶斌自觉总算有话的机会，当即便在席中笑语道：“应郎家声盛传，又是宗戚清贵，若真要投身戎事，也实在不必奔赴淮南，荆州同样良选。今盛款待，来我当为应郎奋声争取，直任大郡也不是什么难事！”

席中陡然发声已是刺耳，话语又是这么不知轻重，应诞闻言后愣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嘿然一笑，扫了陶斌一眼，只用手边如意敲敲案沿，回话都无一声。

司马勋见陶斌还要开说话，也不免皱起眉，下意识往旁席倾身。就连他都能感觉到此言实在有些狂妄且不合时宜，也更由衷觉得以后实在不宜与此行的太近。

这时候，突然有家禀告武陵王来访，应诞闻声后先是一喜，继而便扫了一眼旁席的陶斌等二，心内略有为难，继而望向了身畔宋延之，更有几分不悦。

他是听了宋延之的撺掇，觉得司马勋身世经历实在颇有传，这才动念想要见一见。但在看到这二后，心内早就后悔，眼下武陵王过府，若被见到他席中竟有这种客，实在是一桩羞耻。

宋延之也自觉理亏，他出帮一把陶斌是因听闻其父得知襄阳收复后，有意谋求外任荆襄，这才自作主张想要略作示好。却也没想到陶斌实在太不堪，荒诞恣意，大郡之任竟都随轻许仿佛将分陕之重当作他家私土，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其他几见状，自觉身份不足的便都起身识趣告辞，应诞便起身吩咐家将告辞宾客引出，同时准备出迎武陵王。

陶斌这会儿却感觉不到主暗逐之意，起身拉着司马勋手腕笑语道：“不意今居然有幸能在应郎园中迎见大王，稍后有见，伟长应答可要得体，若得大王青睐，你我俱能受惠。”

这种话私底下说多了都觉得尴尬，更何况是为客于此在外面前，司马勋一时间也是后悔不迭，原本还因能够有机会见到宗王而喜悦，这会儿竟然羞涩的都抬不起来，恨不能一拳砸在陶斌那笑意盎然的脸上。

这边几还在迟疑要不要直言逐客，前庭里已经有骚动声响起，不旋踵，被甲持刃的庾曼之等已经冲进来。

“庾三、谢大、沈五……你们几归都多，不来邀我，眼下又直冲庭内，实在恶客十足！”

早年都在都中厮混，应诞与这几都不陌生，虽然被直接闯，倒也并无气愤，笑语迎了上去。

“哈，我道何敢收容荆州恶徒，原来是你应二！我等兄弟奋战于前，你们这些子受惠于后，非但不来礼见，反要包庇仇敌，算是什么朋友！”

庾曼之一把退开迎上来的应诞，气势汹汹吼道。

沈云与谢奕也都各带十数，绕园将出堵住，甚至有几个已经准备离开的也都被推搡回来。而后沈云便一刀劈断园中一株花树，满脸凶色流露：“豫州军寻仇，谁敢有遮拦包庇，一概同仇！”

“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沈维周不在都下监管，便敢如此猖獗？”

宋延之正站在廊下准备劝退陶斌，却见沈云持刃怒冲过来，当即便是一慌，退至两名家身后，这才壮胆呵斥。

“我家阿兄在不在都，教训你宋世忠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沈云将刀一横，继而一点廊下已经满脸惶恐之色的陶斌，怒吼道：“傒狗速来受死！”

少顷之后，这园墅已是一片狼藉，应氏家不能制止，只能求告宿卫。千数宿卫兵丁紧急调往此处，却被武陵王带堵在园外，一直等到园内传信可以了，这才将宿卫们放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