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1 老驴性倔(2/3)

说,三中最年长的朱逢稍稍欠身,笑语道:“驸马过谦了,王师境如疾风骤来,顷刻清扫境中虏众,可谓壮武。我等乡也都盼驸马德政泽乡,以缓乡亲兵事久虐之疾啊!”

“朱老殷望寄我,心内虽有惶恐,但也必将勉力为之。纵然稍有行错,也有诸位乡贤斧正,必能不害于乡。”

沈哲子笑语一声,只在眸底略过一丝冷。

这个朱逢可谓是江北一众坞壁主中典型的五毒俱全,此乡籍汝南,拥众辗转至此,兼收乞活余部,在此乡扎根的时间较之祖氏还要长久,乃是寿春西境十数家坞壁共主,单单其掌握的丁,或许比沈哲子如今掌握的还要多。

他是自恃于众兼地险,游离于南北之外,虽然没有投之实证,但其实每逢动也多掳掠近畔、兼并别家。同时又是倚老卖老,此前沈哲子数番有请,但就连陈规都被拒之门外。今次露面,大概还是存着要打击沈哲子威望的念

“老朽之,庸不堪问,所识者惟桑梓家门而已。驸马本是江东非凡之少贤,又受君王重托厚用,野叟家计尚是困顿,又哪堪国事垂询。今厚颜居此,还是驸马盛难却,丑态稍露前罢了。”

那朱逢又皮笑不笑的说道,而旁边那两也都纷纷微笑,扫向席中其他乡,眸中略有不屑意味。他们本身的实力摆在那里,无论是江东晋还是江北羯胡至此,也都根本不需要冲到最前去迎合。

“闲言少叙,还是讲一讲当下之军政事务。”

这几冥顽不化,难以理喻,沈哲子也就懒得在与他们纠缠,意思表达到了,便转望向旁侧的杜赫,示意开始今天的主要议题。

“祸殃至此,民本无辜,王师境,首要归以教化……”

会议开始的议题,还是主要代一下这段时间的成果,还有乡宗各家的录用况。坞壁主势力有大有小,而且彼此之间还不乏矛盾,有作冷眼旁观,自然就有奋力迎合。所以近来也是陆续有受聘府下,今天再作宣读,算是彼此混个脸熟。

这些受用之,自然不敢摆出朱逢他们那种姿态,念到职事名号,便纷纷起身拜见使君。这过程中,朱逢等偶有露出不屑浅笑,沈哲子也都不予理会,只是笑应那些礼拜之,俱都勉励几句。

“焦土复治,民生、军务俱为首重。此前侥幸贼,不敢居功。境中多有离散之众,饥寒迫,命难继。若使无衣食,王统、化外又有何异?”

待到杜赫说完,沈哲子才又开,开始讲到实际:“此前纳流,垦荒土,略有薄功,不过是少拾浅表。乡中仍有多少受虐于世道者,在座不乏乡亲,应是悉远甚于我。”

听到沈哲子发言直指这一最为敏感话题,在座本地乡态俱都不能淡然。无论是选择归附,还是自绝于外,态度虽有不同,但其实心底也都渴望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乡自有殊异,不敢同俗而论,王法治于地方,自然也需要因地制宜,才能相得益彰。此前未悉乡,不敢论,近总算少有浅知,略治一二愚策,与诸位共论于此。”

接过杜赫递来的卷宗,沈哲子垂首念道:“民生之重,唯以赈济、生产当先。早年旧屯,乡亲共领复垦,记事论功。稍后府下尚有细则,依于乡伦,民举长者,约民共产。亩中所出,三分公帑,三分军资,四分民用。至于河泽私垦,勉而不征,诸位可有异议?”

听到这话,先是略作错愕,继而便有已经忍不住眉飞色舞。至于朱逢等几,望向沈哲子的眼蔑视之色更浓。

沈哲子这一份屯垦令,可谓是一个极大的让步,所谓的民举长者共产,等于承认他们原先的荫庇不作征发。不争河泽私垦,那是连他们原本坞壁所有土地都不动。土地和,最重要的两个问题,统统不予触碰。

然而就算是这么大的让步,仍然有感到不满意。那朱逢稍作沉吟后,便又开问道:“倒不知驸马此令,能否为台阁法定?而且生产尚是一桩,乡民力薄,旧屯难垦,赈济事宜又该如何安排?乡土多贫困,六分征用,是否过苛?若是战事有急,军资会否加征?”

“朱老此问,切民疾,确是不愧仁厚长者。若非台阁留用,我倒真想奏荐朱老当于此镇,或是大治未远。”

听到朱逢公然质疑沈哲子的政令合法,席中众将已经忍不住怒目飞挑,然而沈哲子还是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转笑语一声:老东西这么有想法,怎么不求台阁任命你做淮南内史?憋在此乡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益乡

听到沈哲子的话,席中便响起一阵哄笑声,不独梁郡旧部心中积愤,就连淮南本地乡也难免责怪老东西得寸进尺。

“至于朱老所言赈济,镇中也有预划。此前东水枯竭,资用难运。眼下春已起,舟船自会北上。届时境中津渡所在,俱立仓储,粮帛至此,半作赈济,半作市易。凡籍中乡民,俱可丁受惠。”

讲到这里,沈哲子脸色已是一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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