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1 奴死江畔（1/2）

微薄的晨光中，石聪脸色铁青无比，上兜鍪早在追击途中便不知被甩落在何方，须发飞扬，杂到了极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胯下战马鞭痕累累，马上血模糊。至于心更是五内俱焚，甚至于感觉出的气息都有火星点点。

心绪诸多杂，舌更是苦涩无比。羞愤与懊悔，仿佛猛火一般焚烧着他的心弦，大意了，实在是大意了！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南贼纵使胆大，不过一时小患而已，在国中大军将要南来之际，是绝对不敢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所以他近来多在忧虑自己来处境将会如何，做梦都想不到南居然有如此胆量，居然敢直接到他的眼皮底下发动突袭！难道谯城中数万马在这些南贼眼中只是摆设？又或者，难道他们根本就不怕死？

还是自己近来太松懈，没有对此予以足够重视，结果令得这些南贼更加猖獗，完全没有了敬畏之心，乃至于视他如无物！

自责之余，石聪更多的还是惊惧。今次被晋偷袭的牧场，可并不仅仅只是存放着牛马畜力而已，因为信晋不敢大进，加之城父地近谯城，所以境中近来所调集起来的力物力，除了其中一部分已经调运北上襄助大军，剩下的多半囤积在此。

换言之，今次这一场袭击，直接摧垮了石聪得令以来为大军备用一多半的努力！资粮焚烧一空，力役多有哄散，所失者绝非仅仅只是牛马而已！

“快追！不要再管那些溃散牛马……”

眼见到兵众还在停下来去收捡那些散在野地中游的牛马，石聪心不免更加恶劣，喝骂连连乃至于挥鞭怒笞。事已至此，几匹牛马的得失又算什么，眼下唯一重要就是千万不能让南掳掠之后安然退去。

否则，他都不敢想中山王南来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命运。石朗只是稍稍忤逆中山王，便被夺职擒下，而他今次可是实实在在的大罪。若中山王真要拿他立威，甚至就连主上都未必会出面保他。

今次用兵于南，本就意在立威以震慑四边。可是大军尚未开拔，他这里已经输成了这般模样，可想而知主上会是怎样的震怒。

前方河湾依稀再望，眼看着那些南并马群俱都渡过河去，已经开始拆除浮桥，石聪更是目眦尽裂，中怒喝道：“速冲！今次若让南贼安退，俱都提来见！”

中一边喝着，石聪已经当先直冲敌阵，虽然属下多有来报那个南车阵实在难于攻克，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要说面前只是区区百十驾兵车，哪怕是一座大寨堡垒，也必须要咬牙冲上去！

然而石聪刚刚冲程之内，对面那兵车之阵当即便是万箭齐发，竟无丝毫可供躲避空间。幸在石聪骑术湛，加之冲锋之前夺来部众兜鍪，身藏马腹。然而战马却遭了殃，霎时间被数箭贯体，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横倒于地，循着惯甩出数丈有余！

石聪被部将抢救出来，脸上已经有一道被箭羽擦过划出的血痕，不乏心有余悸。而此前随他冲锋的数百兵众，甚至连半程都未冲过，泰半都倒于这一箭雨之中！

“下马，举盾，必此阵！”

石聪躁的吩咐部将，勒令一部骑众即刻下马整队，而他则又换过一匹战马，引着千数部众绕过这一处车阵，往侧翼游去寻觅水浅可渡之处！

然而晋军对此战筹划周全，所选择的这一处退路沟渠错纵横，车阵所守方位已经是难得可渡之处。至于其他的地方，水处自有南舢板载兵巡弋攒，水浅处却多泥沼苇塘，根本就难纵马渡过！

而在车阵那里，战斗也是很快便进了白热化。百数辆战车弧形抱水，因为这一次得以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因此在远程打击方面也是极尽周全，甚至就连战车之间都有铁索捆绑勾连。战车前阵兵卒强弩发过之后，即刻便丢回后方，继而又有早已上弦完毕的强弩递至手中，如此强力频密的远程击，持续了足足有小半刻钟！

而沈哲子也总算见识到了羯中军锐的旺盛战斗力，面对如此汹涌的箭雨攒，居然仍未溃退，屡屡发起试探攻击。他们各以手中之盾，乃至于同伴的尸首和马尸堆叠成障，一点点的往前推进，就地取材，将淮南军泼洒出去的箭支捡起反，竟然就这么渐渐靠近车阵所在！

“且先罢。”

沈哲子很明白军绝非只有眼前这数千，若是在这里逗留太久，后继众或会源源不断而来。所以在思忖片刻后，他示意弓弩暂停。

军很快就反应过来，对面很快便响起兵长们的欢呼：“南贼箭尽，速速抢攻！”

呼喝声中，上千众挥舞着刀盾翻过那些临时的掩体，蚁群一般直往战车扑去。然而迎接他们的却非南血之躯，而是一根根长达丈余的大槊，直接被铁锤砸击飞出，瞬间便掼透兵们甲衣包裹的身躯！

因为军冲势太凶猛密集，这些长槊几乎无一落空，每一根槊杆都贯穿着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