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9 真命水德（2/4）

内史府的船！”

群盗听见这吼声，一个个惊悸失色，甚至来不及撑篙靠岸，直接纵身跃进河流中拼命往岸边游去。那首领也不例外，但是因为身上缀着许多铁铸甲片，身形不乏沉重，渐渐落在群盗之后，只恨父母仅给他生了一对手脚，但也幸在他视野远望，总算在那两艘船靠近之前上了岸。

上岸之后，盗匪们连滚带爬冲进苇里，一个个惊惧得瑟瑟发抖。不过好在那两艘船并未停下来追击，在河道上直接驶过。有些落在后方的盗匪，看到船上不过立着二十多，惊悸之后便不免有些遗憾：“若真拼杀上去，咱们未必不能杀夺船！杀个净，也无知晓是咱们做的……”

“噤声！”

那首领闻言后脸色已是大变，扑上去捂住同伴鼻，还紧张的望向已经行远的那两艘船，似乎仍在担心会被船上听见，一直等到船只渐行渐远，才将眉梢一挑恨恨给了同伴几拳：“你真是活腻了！淮南军那都是有异术的众，羯国几十万众都被他们满途追杀！”

“是啊！早前颍上一户家，有几个淮南骑兵过门讨食，那户主贪器仗战马，指令庄害了军卒，做得也算隐秘，结果没过一，淮南大军杀来，整个庄子都被踏平不止，周遭几十里内凡有户，全都充罪……”

“若不是那些淮南太勇，怎么县中几路马都不敢靠近颖水，才给了咱们拾捡的机会？”

一众七嘴八舌，俱都言起诸多风传听来有关淮南军的事迹，越讲越觉胆寒，那首领也觉得待在颖水近畔常有淮南舟船往来，实在太危险，于是便率众向着悖离颖水的郊野游而去。

此时刚刚行过此处的那两艘船只当中一艘船舱室内，正有几围坐，当中一名戎装将领便是田景，北上迎接归来的钱凤。由于钱凤其身份实在太微妙，所以也不宜大张旗鼓的迎回。但并不意味着沈哲子不重视，除了派出田景这个门生心腹，还有两艘船上几十名沈家龙溪卒锐。

此前道途遭遇小扰，田景不免有些尴尬，他虽然不知钱凤具体身份，但临行前驸马仔细叮嘱的模样也让他看得出对面而坐这位钱先生受郎主看重。没想到归途中竟被一群不流的盗贼侵扰，如果不是担心岸上或还有什么凶险埋伏之类，真要冲上去将这些盗匪斩杀净才能泄愤。

“稍后到了前方水营，去问一问驻守兵长何？怎么能容许那些盗贼靠近颖水道？还要彻查那些盗匪是何来历，有无主使！”

田景如今也是淮南军中独领一军的军主将领，而且还是驸马门生出身，其一声令下，部众自然不敢怠慢，恭声领命。

吩咐过部下之后，田景才转过来，不乏歉意对钱凤拱手致歉道：“真是让先生见笑，军溃逃，豫南崩坏，群盗蜂拥而起。王师虽然已经境，但此刻也只谨守道，还未涉地方，因有如此侵扰，稍后大部境，自能杜绝象。”

钱凤闻言后微微一笑，说道：“这都是世常态，眼下颍上还算是平静。至于河洛之间，早已经成沸汤，皆知羯国气数亡尽，嚣张者自然聚啸而起。驸马大军，已是此世竟勇无双，又能惜力慎进，不贪一时虚功。此等杰为主，来之淮南群勇，必将驰骋于中国猎取大功！”

说话间，舟船已经驶一处水营码。淮南军虽然尚未大举进豫南之境，但类似颖水这样重要的水流道，也都沿途设防以监察地方。当然，由于资用的匮乏，即便是驻军也难维持太大的规模，此处水营不过驻兵三百余，但却要负责监察周遭数个县乡的区域。

接到船上递来的符令，兵尉匆匆迎上来，命送上餐食羹汤。待听到船上兵众讲起此前途上遭遇，又见田景色不善，兵尉自是不乏忐忑，好言将送走之后，当即便召来十余名兵众，语调不善道：“传告左近县乡各家，明午时之前，让他们集齐众，再将乡野扫一番。若有什么推辞掩饰，告诉他们我将镇请援！”

于是接下来这一片乡野之间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便陷了一阵飞狗跳的混。县中各家坞壁并宗户毕集庄，组成将近两千的大队，在山野之间一通扫清剿，最起码有四五盗贼被扫出来，其首领或是被直接格杀当场，或是逃窜他处。

无论是负责清剿的，还是被围剿的，都是大惑不解，不明白何招惹了淮南军的煞星。其中被扫出来的一些盗匪，有的本身便与各家乡宗不乏联系，甚至有着极为密切的利益往来。但就算如此，淮南军那里传出告令，那些乡宗也只能壮士断腕了。否则如果真引来淮南援军至此专注肃清此地，大家都不好过。

此处纷暂且不说，当钱凤一行抵达颖的时候，沈哲子早已经秘行至此等候多时。

彼此见面，自有太多话要倾诉。眼见昔年尚是**的郎君，如今不独长大成，更成为节掌千军万马的统帅领袖，且刚刚取得一场震惊世的大胜，钱凤一时间唇角翕动，竟不知该要如何表达心内剧烈涌动的绪。

“实在是辛苦叔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