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3 沈公坊（1/2）

淮南军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登上楼船的众心境如何且不必论，而周遭建康城的民众们在见到这一幕后，叫嚷声、喝彩声再次发出来，甚至有冲开宿卫防线，直接冲到了码前，手舞足蹈以宣泄心内激的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此时楼船上一众台臣们脸色都不算好看，且不说血浆洒在甲板上、诸多身首异处的血腥画面已经让不能心安，沈哲子此番举动稍加品味也能感觉到隐有示威的意味。尤其那所谓不负王命云云，更透出一不加掩饰的锋芒。

气氛沉闷了好一会儿，温峤才从儿子身上收回不善的目光，继而上前一步笑语道：“往年群贤并施策力，保住江东一方元气休养。如今儿辈长成，壮志久养，已可杀贼。内则肱骨，外则柱石，诚是社稷大幸。”

温峤说完这些话之后，楼船上气氛才有所松弛，台臣们色也都渐渐缓和下来，真的是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沈哲子之所以这么做，倒也没有想得太过远，更主要还是消解众将们的紧张，不过落在一些心态还未彻底适应的台臣看来，是免不了带上了一丝跋扈姿态。不过沈哲子倒也没有稍作辩解的意思，言如何全凭一张，或是跋扈，或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必凡事都取迂回，也不必再为旁感受之好坏而费力。

眼下石城附近民众群过分活跃，一时间也不好下船，沈哲子便又请几位宗王并台辅们返回舱室，谈论一些今次淮上大战的细节，以及如今羯国业已崩坏的形势。

王导虽然已经不在台中实任，但既然有他在场，旁也只能敬陪末席。只是在看到舱室内沈哲子与王导并席而坐，笑语闲谈江北时势的时候，也真是让遐思丛生。且不说两家长久以来的宿怨，单单几年之前，沈哲子还仅仅只是王导众多掾属之一，可是如今已经有了同席共论的时誉和名位，便让在座众颇有感慨万千，益发感觉到这世道剧变之波诡云谲。

台臣们在此闲谈之际，宿卫们也都次第登船，与淮南军士卒们进行战利品的接。淮南军那两千骑兵停留在了梁郡，但是许多兵将随员并资械缴获献捷之物也非一艘楼船能够完载。

紧随楼船之后，还有三艘中型的船只，将淮南军将一应籍册并清单付护军府并光禄官员之后，那三艘船便直接驶了秦淮河，在万众瞩目中城而去。

其中第一艘船，主要运载着军自石虎以降被缴获的将帅旗鼓仪仗，还有许多造价不菲的良甲胄，以及国各级印绶符令并豫南郡县所缴获的民地图籍。第二艘便是大量的斩获首级了，这一次倒没有摆出多么恐怖的架势，那些被处理过的兵首级俱都装载在竹筐木箱中，在船上高高堆起。第三艘船上，则是跟随都的一些淮上乡宗代表。

三艘船驶秦淮河，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石城附近所遭受的围观压力。兼之稍后又有宿卫从城郊军营中转移至此，局面才总算得以控制下来。这时候，台臣们才次第下船，他们是私身份至此，倒不便与迎接队伍同行。

然后，沈哲子并一众淮南功臣们才在东海王等几名台使陪同下了船。有了此前斩杀羯胡俘虏的缓冲，淮南那些功臣们这会儿倒也淡定，俱都拱卫在沈哲子身后。沈哲子则频频抬臂向两侧民众作揖，以此作为回应。

接下来，众将俱都登上宿卫送来披挂亮甲、彩帛，造型颇有夸张的骏马，而沈哲子则登上东海王的鸾辂，这才缓缓往都中而去。当真正城抵达台城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沈哲子等便被安排进了通苑，明才会正式朝面君。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整个建康城又是庆典连连，郊祭、庙祭等等诸多典礼再演一遍，以至于沈哲子归都多，连家都没来得及回。跟老爹沈充也仅仅只是在典礼前后稍作短聚，根本来不及谈。沈哲子三月中都，等到忙完这一套流程，已经到了四月初。

好在这个年代，礼章也是不乏。参加过几场重要的祭祀之后，淮南这些功臣们一连放了十几天的大假，或是各归各家，或是在都内尽游乐。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他们才会暂台城以作备问，制定出未来江北用事的大体国策。

讲到这里，又不得不吐槽台城的小气。屡次庆典之中，淮南众将都是多有加赏，但无一例外都是打了白条。比如沈哲子，所受金银钱绢等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多达三百多万钱，但直到庆典结束，他连一枚铜板都还没有摸到过。而且由于都中渐繁荣，周遭地价也是飙升，这一次诸多犒赏居然无涉土地，仅仅只有几座府邸被赏了下来。

台城今次是打定主意，虚名可给，虚荣也都不打折，但是讲到实际的好处，则是一毛不拔。当然这也实在没什么可吐槽的，巧难为无米之炊，去年各方用事，虽然淮南这里能够自筹所用，但是荆州、徐州等地还要仰仗台城援助。

所以如今，除了鼎仓之外，都中其余府库真的是要穷得跑耗子了。在这样的况下，淮南众又能奢望有什么具体的犒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