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0 诈降专家（3/4）

在这种况下，将领们不独只是他们的长官，更是一种寄托的体现。每天出现在士卒们面前，哪怕并不身行伍以慰问，也足够予慰藉。

沈哲子出现在营垒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兵众们在道路两侧挺立注目，态间半是自豪半是崇敬。这酷热的天气实在难耐，沈哲子虽然只着轻甲且甲衣下还内衬着几层丝布，但很快也是汗流浃背。

他行一座营垒中，坐在了移植未久的竹林里，那些许荫凉不足阻挡骄阳，但是当竹叶洒水之后还是能够带来些许凉意。

这一座营垒驻兵八百余，长官乃是一个名为徐帧的幢主。得知都督亲自营，那徐幢主一时间也有些忙，正待要率众出迎，却发现自己麻衫披身实在有几分不修边幅，便又返帐内顶着重甲行出，而都督早已经行坐进了竹林里。

甲衣厚重且不透风，短短十多丈的距离，徐帧已是闷出了一身汗，脸庞都变得通红，趋行上前见礼。

沈哲子见他如此便笑语道：“幢主毋须正礼，我也只是寻常探访，不必布设太多。”

言虽如此，但营地中自徐帧以降一名司马、两名兵尉并其他军侯之类兵长，俱都肃然立在竹林外，不敢怠慢。尤其越是底层的兵长，在见到都督居然近在眼前，更是满脸惊喜振奋之状，汗流浃背兀自不觉。

沈哲子听到这些对答颇有乡音味道，便忍不住问道：“几位兵长莫非也是吴中乡籍？”

听到这问题，那些俱都激动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自承门户，原来大部分居然都是吴兴甚至于武康乡。尤其那个名为徐帧的幢主，起来甚至还与沈家有几分亲戚关系，而他们这一部马主体也是原本的东扬军北上之后再作扩充。

乡可亲，沈哲子自然也不能免俗，索用吴中乡言与这些兵长们对答一番，吩咐兵众在竹林里架起桌案，要与这些乡亲共进一餐。营中餐食简陋，除了那井水凉镇的菽羹之外，沈哲子又让取来一些梅汤、酸笋、脯等物。

众边吃边谈，乡音往来之际隔阂拘谨也渐渐消除，军方面，这些低级的兵长们自然难与都督对话，不过只是陈述一下吴将士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所面对的具体困境。

沈哲子也都认真聆听，并表态一定会重视这些事，尽快予以解决。如今他麾下十数万众，已经不像北上最初完全由吴子弟组成基本盘，几次扩军之后，吴子弟兵们也渐渐被稀释。

但是沈哲子对这些乡党，仍然心存一份不同于旁的亲近。此前因为淮南都督府诸多典章初建，沈哲子也不便太过标榜乡籍以加剧淮南军内部的地域之争。

如今淮南军气候已成，特别是接下来这场战事如果能够获胜的话，那么淮南军的势力范围将会陡翻倍余，影响力直接达于河北。

稍后沈哲子也打算进行一些军制的改革，再创建几支如胜武军一样有着特殊番号的锐部队，趁这个机会将淮南军中的吴子弟兵集结起来独成一军。通过这样独特的内核，以加强几支主力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因为如果到了这一步，沈哲子已经无需要再对出身乡籍做什么避讳，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晋祚中兴元功，他也是当之无愧的吴之光！如果到时候还要强求什么一视同仁，反而是寡恩薄的表现，连乡亲故旧都不能亲善以待，又谈什么善世！

正如石勒在河北发达之后，将本来流散在北方的羯胡们召集起来迁于襄国等地善待安置。道理都是相近，沈哲子如今已经不必完全依仗吴班底成事，但当他有需要的时候，吴子弟兵们绝对会待他更加忠诚！

这一餐饭一直吃到了傍晚，虽然军中无酒，但沈哲子也是捧着梅子汤尽力与营中乡亲们都碰了一个面。一直等到毛宝和路永两名大将联袂来见，沈哲子才离开了这一座军营，又向剩下的营垒游走一番，至晚才归。

路永和毛宝作为淮南军元老大将，虽然后进战将们次第崛起，但也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地位。

这两中，路永作为水军督护责任更重，淮南两万水军再加上后继舟船北来将会有更多将士登船作战。既要配合郭诵封锁河洛，还要策应增援汲郡谢艾，最近这段时间也在努力打通延津到白马津这一段水路，责任可谓重大。

而毛宝在稍后资粮物用到位之后，将会前往滑台，与河北黎阳之敌正面对峙，而且未来的大战也极有可能会发生在那里，毛宝便需要主持这一场大战。

至于沈哲子近来提拔的那些将领们，无论能力还是资历，在这样关键的大战上，还是有些不堪用。

谢艾能力倒是够了，但资历却不足。而且其防守于汲郡，哪怕缩不出，只要能够保证淮南军在汲郡的存在，对于淮南军整体而言便是一大助力。只要谢艾待在汲郡，河北的石堪侧翼便会受到威胁，不敢完全投作战。

正因如此，这段时间虽然石堪的军队占据着地利，但却诸多保守，给了淮南军会师布防的机会，争取到了一个主动权。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