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8 百万生民（2/2）

民都尉职，负责军管屯垦并民兵集练。

沈哲子抵达荥阳之后，对于淮南、徐州两镇马也进行了一些调整。河北仍然是以谢艾为主，驻兵五千防守于枋，但像延津、滑台等地留守的水军，也都归谢艾调度，兵力近万，未来还可继续征兵，最终达到三万驻军的规模，作为后继续向河北作战的桥堡。

当然谢艾也不是孤军，韩晃转任河内太守，统率骑兵六千余众，不独策应汲郡谢艾，在稍后的河洛之战中，也将投封锁孟津以北的沿河区域。

至于淮南军主力中，将有三万屯田兵退河南，一则看管镇压那些河北而来的流，组织屯垦，二则增援本镇，顺便充实荥阳、陈留等新复郡县的防务治安。

而后毛宝也率领两万马自鸿沟向南，一方面是为了达成分军合围的战略意图，另一方面则是缓解前线的运输压力。

且不说淮南与徐州会师之后十数万兵力，单单河北一战百数万所得，对任何而言，都是一个令瞠目结舌的数字。

百数万的撤离转移，而且还是全无组织、纪律可言的普通民众，绝对是一个令望而却步的任务，而且后续的安置、整顿，也绝对不是短短旬之间就能完成。最重要的是，这些也需要吃饭，哪怕每耗半升，累加起来都是一个令咂舌的数字。

更不要说，晋军接下来还不能休养，而是要继续进攻河洛。所以在外看来，沈哲子如此做实在是太不理智了，对于如此贪得无厌，很有可能会撑垮自己。

此前石虎没有引军南攻，除了自身内部不靖之外，大概也是存念想要坐望沈哲子自食其果。足足百数万众，哪怕其中只有一半被转移到河南，那也是几十万嗷嗷待哺之，一旦活不下去，必会作无疑，这就是在将祸患引到河南！

事实上，在这段时期内，沈哲子转移到河南的早已经超过了七十万，其中还不包括那些私自筏渡的流民。这当中所蕴藏的凶险，他又怎么会不知。但一想到来年在河北还会与石虎长久对峙，往来拉锯，这些如果留在河北，只会沦为纯粹的血消耗品。

河南虽然号称天中沃土，但容量也毕竟有限，而且就算将这些生民完全编屯垦，但眼下已经到了秋，最起码在明年新粮产出之前，这些是完全的有消耗、无产出！

所以包括杜赫在内等一众淮南都督府民政官员们，接连来信劝告沈哲子有选择的放弃一部分民众。淮南都督府虽然厚储经年，但在军事上投也实在极大，目下实在容纳不下这么多的，甚至一半都稍有勉强。

沈哲子也明白这些并非畏难，实的确如此，所谓有多大肚量便吃多少饭，饮食那是能撑死的。这些民众一旦无以为食，绝望之下再加上被迫背井离乡的怨气，顷刻间就能转化为流寇民。

能够容纳其中一半的，这已经是淮南都督府了不起的地方。换了徐州甚至于荆州，这么多流突然短期内涌，能够吸纳安置一二十万已经算是多的，剩下的也只能由之放养于野，为豪族荫庇或是脆聚众为。

但沈哲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那不是一两个，而是几十上百万，在未来这些便是汉祚中兴、驱逐胡虏的基石和主力！

“只是几个月的艰难而已，几个月便能活无数”

之仁也罢，贪得无厌也罢，沈哲子做不到，朱笔一勾便将其中近半赶穷途绝路。

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再沉湎于黎阳大捷的辉煌中，摆在眼前迫在眉睫的两件事便是，河洛之战速战速决，给百万生民找到足够活下去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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