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 与狼共舞（2/2）

众听到这话，脸色也都微微异变，继而便纷纷表态自己绝对无涉于此，更不乏大作愤慨之状：“南虏不过一群无胆匪众，早年刘贼骤起便即刻弃君弃国奔逃夷土，幸得先主、天王英雄并出才使我河北再得治世。如今其众北来，仍恃众、物货丰厚妄图催压英雄筋骨，我等也是恨此等败辱乡伦之贼，若是势力稍得匹配，必与使君同出逐贼！”

“我受主上所用，万众雄卒镇此，杀敌除恶本是份内，又何须邀请民力。”

麻秋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要以其之道还治其之身，可问题是，南贼是自恃财大气粗，雇佣凶徒来围杀他所派遣的斥候。

他就算要反击，在野中能够捕杀到的也只能是那些河北凶徒而无伤南根本。而且真的要这么大肆报复的话，无疑会更加剧与这些乡众的裂痕。

往年羯国一统北方的时候，都难杜绝这些盗匪众的存在，如今有了南在河北直接给他们提供物货支援，自然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今诸位能来见我，可见也是仍存忠义之念，绝不同于那些乡野徒。空言难作嘉赏，那些徒谋害乡众却能得于南贼资助，而诸位恪守仁义却要清苦度。世道如此不公，就连我这旁观者都忿恨难平。”

麻秋继续沉声说道：“如今我军斥候多被猎逐，即便大军出动，也不知徒藏身何处，若是误攻忠良，难免更加败坏乡。所以我要请诸位暂作耳目，审察乡野众所在，得其物货资用，再与诸位分享。倒并非贪于财货，只是难忍世道不公！”

众听到麻秋这么说，先是错愕片刻，然后各自心内便涌出狂喜。麻秋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对河北尤其是邺城以南进行一次肃清，优先剪除与南牵连过甚的势力，而又将这个选择权又给了他们。

这就等于是在说，他们可以借助于麻秋的力量，痛痛快快的扫除异己！

其实类似军匪合作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尤其是在石赵壮大的前期，石勒本身就是从盗匪在夹缝中左右逢源，一直壮大成为一国之君。

当然在场众未必有那么大的宏愿，但哪怕是他们内心更加倾向于羯国，也都觉得眼下这种南北对峙状态对他们最有利。

此前麻秋恼恨于斥候被猎杀，在场众也言之凿凿无涉此事，但事实上绝大多数都涉于其中。毕竟斥候游郊野，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出没路线，而他们这些与羯国关系更加亲密的势力则更便于得知羯国斥候的踪迹。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羯国所损失的斥候，其中一多半都是他们所贡献的。难得南豪爽大气，斥巨资收购羯国斥候，而他们又能做到，如果不做那才是真的傻。无论本身倾向哪一方，先壮大自己才是等大事。

如今麻秋想要还以颜色，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消灭掉那些潜在的对手，使自己获得更加左右逢源的位置。

而他们也并不担心麻秋会反过来诛杀他们，因为很显然南在河北的几个据点并不是能够被轻易击败的，只要这种对峙的状态仍然存在，便有他们存在的价值。就算麻秋所部骑强盛不必仰仗他们的力量，可是南需要啊！

所以在稍作权衡利弊后，众便纷纷进言，给麻秋提供剿杀的目标。这其中最被频繁提及的，便是鹤坞的向俭，向俭本身便是积年老悍匪，资历高、势力大，而且在南羽翼下经营的状态最好，更有成为南在这方面代言的趋势，多有打压旁。

无论出于自身利害与发展前景，还是新仇旧怨，毫无疑问向俭是一个非常值得铲除的目标。尤其近来枋物货多有向鹤坞调集的迹象，一旦将那坞壁攻克，所得必然丰厚。

听到众议论声，麻秋只是冷笑。这些匪徒们或是不乏谋身的智慧，但终究限于眼界格局，妄图以小谋大、左右逢源。

但无论是他又或是南，又怎么可能容许他们长久游离于外，眼下他是暂以其众充作耳目，等到主动权再落自己手中，又怎么会任由这些蟊贼摆布！

去年他在邺城便落败于谢艾，险被主上斩首泄愤，如今又遭此羞辱，诸多积怨，怎么会甘心满足于诛杀区区一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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