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3 以命搏宠（2/2）

来。

要知道就连他们部族顶的宗主代国，都仅仅只是赵国北境一个附庸罢了，他们妄想当面向石天王表示臣服并商讨军略，也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不过也幸在他们运气好，那些代表身份的符令上去之后，因为有些敏感，难免撩拨到石虎的经，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怎样胆大的汉赵余孽，居然敢持着旧国信物走他的大营。

因为这偶发的一念，这些铁弗才避免了如旁一般在营中等待接见，动辄数月乃至年余之久，提前受到了召见。

悉勿祁战战兢兢行王帐中，还未开便先作五体投地的大礼参拜，他身为一个塞上边胡，也实在不知中国敬拜礼节如何。

而这一点诚惶诚恐的笨拙落在石虎眼中，倒是让他心略有好转，尤其这个悉勿祁体魄魁梧健壮，哪怕在胡虏之中都是颇为英拔的体格，这样的颤抖着匍匐在地，自然让上位尊者更觉赏心悦目。

于是石虎便也难得的温和，让将这匈伧卒搀扶起来坐席中，然后才问起此来意。

悉勿祁虽然生粗鄙，但也谨记临行前其父教诲，唯以恭谨卑微应答，自陈来历种种。

上首石虎听完之后，脸色陡然一沉冷哼道：“尔等塞胡既然臣服代主，自应谨遵代主号令，安守境土，为何又跋涉远行，朕帐内作此婢姿态？”

悉勿祁本就心忐忑，听到石天王语调含怒，忙不迭由坐席中滚起匍匐再拜，颤声道：“卑生长边荒，也知大王天威如天高悬。生都有渴望，如那帐外虎豹莫大幸运能走出山林受大王饲食，畜生都愿悍勇服侍雄主，何况我们这些小具的边胡。代主只是漠南一朵乌云，映衬大王光辉，我们这些远地边胡才拜伏他，但心里也还渴望真正的天恩光照……”

石虎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再让悉勿祁起身，望着他不乏欣赏：“塞胡中居然还有如此有见识的勇士，倒是让惊喜。你将自身与我栅下虎豹比较，朕倒想见识一下二者优劣如何，儿敢不敢做一场较技？”

悉勿祁听到这话后，先是微微错愕，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额上冷汗一收，沉声道：“只恐技艺粗鄙，冒犯了大王威严。”

“朕是天高悬，又怎会困扰伧的冒犯。”

说话间，石虎便让帐下虎贲抬一座宽大数丈的铁栅直接架设在大帐中，而后又让这个悉勿祁亲自去挑选搏击的猛兽。待见那悉勿祁并未避难择弱，而是挑选了一体壮膘肥的黑熊，石虎兴致不免更加高昂。

那悉勿祁拒绝了帐内武士送上的铁甲，只是挑选一柄尖刀并轻便的皮革护具，稍作准备之后便冲了栅栏中。

一番搏杀下来，那黑熊倒毙，而悉勿祁也是遍体鳞伤，一条腿更是被黑熊撕咬拍打得血模糊，几近折断。他也只是咬紧牙关的在坚持，先拒绝了医治伤势，趴在地上用嘴舔舐流淌在了帐内毛毡上的血渍，连连告罪该死，竟然玷污王帐。

如此一来，石虎对这个悉勿祁不免更加的满意，直接大笑说道：“如此勇壮力士，实在不该埋没塞边。你此前呈送符令，那是前汉伪帝的矫授，朕本来该将你罪处斩，但怜惜你的才力，本身又是疏远王法的塞，暂且恕你无罪。”

悉勿祁闻言后又连连顿首谢恩，浑然不顾身上伤血水横流。

石虎惜这个塞的勇力并谦卑，非但不再追究前罪，反而直接在帐内授其牙门将衔，及后派将他抬下去诊治一番，这才又召帐内继续垂问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