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7 兄弟异心(2/2)

们对此还存怀疑,韦轨却是信不疑。他久在天中,对于行台这种行事风格已经感受颇为刻,而类似政务数据的披露,在天中也都是寻常,甚至馨士馆中就有保存历年此类籍册的藏书楼,任由学子借阅考据,得以更全面认识行台历事以来的发展与变迁。

对于这些数据真实的怀疑,天中早有,而且由于学风开放宽容,甚至就有将这份怀疑付诸行动,亲自动手审查其真实,所得结果证明真实无误。

虽然在天中居留时尚浅,但韦轨却受天中风格感染,今次回乡,多有格格不的感觉。就像耳闻乡对那些数据表示怀疑,这其实很简单,抓住其中一些数据走访统计,真伪如何都可追溯。

但总有懒于行、勤于断,只会做出一些不负责任的揣测,反倒露出自己的浅薄与无知。百言不如一行,当这些还在夸夸其谈的时候,浑然不知在他们的认知之外,整个天下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韦轨在殿堂内外游走片刻,才在大殿之外的一座偏阁里找到自家族,他的兄长韦谌正与几名相好的乡士散坐在偏阁里,各自手中还持着印制美的图籍正在低声议论,大概也是讨论于此有关的话题。

察觉到阁外有,便各自噤声,显得有些警惕,待见是韦轨行进来,阁内众才松了一气。

“阿兄。”

韦轨阔步向前,对着兄长韦谌揖为礼,他的父亲壮年而夭,韦轨可以说是被兄长教养成,因此对兄长也是素来敬畏有加。

韦谌年在三十多岁,颌下留着浓密的短须,隆鼻方脸,望去自有一种不苟言笑的严肃。看到韦轨行进来,他眸中喜色一闪而过,旋即却冷哼一声:“既然早早便归乡,为何至今才来见?如此亲伦之道,莫非也是天中教你?”

听到阿兄语气不善,韦轨也垂首不敢反驳,只是恭敬说道:“我旧年一意孤行,居留天中,本意能彰乡士风骨于中州,久来寂寂无名,学业、事业都未立就,实在羞惭,不敢……”

旁边几见这兄弟间气氛有些僵硬,便开圆说缓解:“七郎这么说,那就太谦了。早前石积市冯家别业之事,我家儿郎也有眼见,七郎你既能相随沈大将军巡行出,又能于小沈相坐论,才声达显,已经胜过咱们乡士良多。”

听到这话,韦谌脸色才有几分缓和,抬手示意韦轨坐到他的身边,而后才又微笑着对说道:“这小子能够知道惭愧,倒也有几分自识。咱们关西乡流向来都有自立世道之内的技力,倒也不必一味求宠于来彰显自身。”

阁内众都知刺史府并京兆府对待韦家实在谈不上和善,此刻听到韦谌如此不以为然的语气,发声那一时间也有几分尴尬,转又笑道:“韦兄风骨硬朗,不媚于俗,也实在是咱们乡流翘楚。”

“不过一个孤僻乖张的异类厌物罢了。”

韦谌闻言后便又微笑着摇摇,继而才又看了幼弟一眼,说道:“既然已知自身不足,无能显出天中,今次归乡也合事宜,往后安守乡里,也不必再作那些无聊的杂思。”

听到阿兄不容置疑的语气,韦轨脸色蓦地一变,也顾不得眼下尚有旁在场,当即便开道:“阿兄素来教我,凡事都应竟于始终。我学天中,学业不过稍窥门径,尚有诸多义理需要听教,若是此刻辍学归乡,则旧知俱废,前功尽弃。况家业自有阿兄居治,我才弱智浅,诸事还要仰仗亲长庇佑,即便居家,也无益家事,还请阿兄体恤纵容,允我安于学业。”

韦谌眼见韦轨反应如此激烈,脸上登时便流露出不悦之色,他还未及开,旁侧已经有说道:“七郎,三兄留你在乡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能……唉,你又哪里知道,行台薄我乡士良多,你若在家尚有乡亲相望关照,孤立天中实在祸福难测,稍有行差踏错,或还要被加以穷究,祸及家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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