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一章 四海翻腾 云水怒（五）（2/2）

还来碰。

“原那边的消息确定了。”各自想了片刻，卢明坊方才开，“五月初三，高木崀两万七千败于丰州（后世呼和浩特）东南，原的目的不在云中，在丰州。他们劫了丰州的军械库。眼下那边还在打，高木崀要疯了，听说时立也很着急。”

“……难怪了。”汤敏杰眨了眨眼睛。

金在数年前与这群原便曾有过摩擦，当时领兵的是术列速，在作战的前期甚至还曾在原骑兵的进攻中稍稍吃了些亏，但不久之后便找回了场子。原不敢轻易犯边，后来趁着西夏在黑旗面前大败，这些以奇兵取了银川，随后覆灭整个西夏。

金国第四次南征前，国力正处于最盛之时，粘罕挥师二十余万南下，西朝廷的兵力其实尚有守成余裕，此时用于防范西面的主力便是大将高木崀率领的丰州军队。这一次原骑兵奇袭雁门、围云中，各路部队都来解围，结果被一支一支地围点打援击败，至于四月底，丰州的高木崀终于按捺不住，挥军救援云中。

原骑兵一支支地碰上去，输多胜少，但总能及时逃掉，面对这不断的引诱，五月初高木崀终于上了当，出兵太多以至于丰州城防空虚，被原窥准机会夺了城，他的大军匆忙赶回，途中又被蒙古的主力击溃，此时仍在整理军队，试图将丰州这座重镇夺回来。

“……若况真是如此，这些原对金国的觊觎甚，雁门、围云中、围点打援诱出高木崀、夺下丰州后转击败他……这一套连消带打，没有几年处心积虑的绸缪下不来啊……”

听得卢明坊说完报，汤敏杰蹙眉想了片刻，随后道：“这样的英雄豪杰，可以合作啊……”

“我也在想这件事。”卢明坊点，随后道，“这件事我会修书向西南请示，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恐怕还是西南那边的消息，今晚酬南坊的火这么大，我看不太正常，另外，听说忠勇侯府，今无故打死了三名汉。”

“……汉？”

“……还能是什么，这北边也没有汉主子这个说法啊。”

“……那他得赔不少钱。”

汤敏杰低声呢喃，对于有些东西，他们有所猜测，但这一刻，甚至有些不敢猜测，而云中府的气氛更是令心复杂。两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汤敏杰道：“若真的西南大胜，这一两消息也就能够确定了，这样的事封不住的……到时候你得回去一趟了，与原结盟的想法，倒是不用写信回去。”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觉得可以先去问问谷神家的那位夫，这样的消息若真的确定，云中府的局面，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若要南下，早一步走，或许比较安全。”

卢明坊笑了笑：“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就安排得好的。”

他们随后没有再聊这方面的事。

几乎同样的时刻，陈文君正在时立的府上与老见面。她面容憔悴，纵然经过了心的打扮，也遮掩不住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一丝疲惫，尽管如此，她仍旧将一份已然陈旧的单子拿出来，放在了时立的面前。

“今过来，是因为实在等不下去了，这一批，去年冬，老大便答应了会给我的，他们路上耽搁，开春才到，是没办法的事，但二月等三月，三月等四月，如今五月里了，上了名单的，不少都已经……没有了。老大啊，您答应了的两百，总得给我吧。”

她中提及的，是去年冬前后从南面押解过来的汉俘虏的问题。为了彰显西路军南征路上的功绩，这五百或是于襄樊等地抵抗军队的士兵，或是南面官员、败阵将领的家眷。北方冬寒冷，道路难行，五百的押解耗费了许多时，今年开春才在云中正式割，此后一番游行展示、又施以酷刑，其中两百在三月底原本就该给陈文君，但时立临时变卦，绝不提之事，到得如今，陈文君终于忍不住，登门上来了。

时立将手伸出来，按在了这张名单上，他的目光低迷，似在思考，过得一阵，又像是因为年迈而睡去了一般。厅堂内的沉默，就这样持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