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菜根谭(2/3)

一句‘今要做的事,古其实早都想到了’,其实就是读经时重不重己,重道心轻心。

不过尽管读了《菜根谭》里那么多大道理,许多禅意在胸,但当林延知道赵参鲁这一次上报朝廷表彰乡绅助赈的名单里没有自己名字时,仍是不免心底一阵波动。

虽说林延已经辞官,可以不甚重视这些区区虚名,但我能够不提,你却不能不写啊。我可以不要这份殊荣,你却不能不向朝廷表彰啊。

自己没有在倭寇之事上给赵参鲁出谋划策,结果赵参鲁就没有上奏自己的功绩,显然是看在自己不可能起复了。

这边天子将自己漕运总督给否掉,那边赵参鲁就已经看出风,敢在这件事上报复自己。

两件事倒是合在一起,却是有些搅扰自己的心境。

尽管如此,但在赈灾事宜上,林延仍是出钱出力,没有因为赵参鲁此举而改变自己的做法。赈灾是为自己家乡父老办事,又不是为了赵参鲁,以及天子的褒奖才办的。

不过尽管林延尽心如此,大伯却渐渐有了些微词,觉得为何林延拿家里的公中来赈济这些老百姓,在朝廷那边又没有落了好处,如此不是亏本买卖吗?大伯当然不敢当着林延的面直说,但话总是传了林延耳中。

倒是三叔能识大体,还拿自己店铺里的钱来贴补。

赈济之事事毕后,林延见书院的事也上了轨道,于是也就彻底清闲下来,不知不觉间夏去秋来,这林延走了十几里去北郊林阳寺寺庙那访旧友。

这位旧友不是别,正是林延年少时的好友龚子楠。

好友再度相见,林延几乎已是认不出这位已是剃度的僧,是自己多年好友的。

龚子楠见林延后双手合十道:“贫僧古月见过部堂大。”

林延亦是回礼道:“大师……久违了。”

无数话哽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

龚子楠笑了笑道:“部堂远道而来,请让贫僧为你斟茶。”

“好。”

当即龚子楠引林延寺坐下然后亲自给林延烹茶。

林延看龚子楠已作僧打扮,行止自有一等从容不迫,此斟茶的举动看起来也别有禅意。

龚子楠斟了杯茶给林延道:“部堂远至必然甚是渴,但不宜急饮,这第一盏茶甚烫还请部堂慢慢喝。”

林延点点呷了茶后,双眼一亮道:“此茶甚好。”

龚子楠欣然道:“这茶树是当年贫僧重建寺院时所栽下的,这几年来都是亲手打理,不知可否部堂法眼。”

林延道:“重建寺庙?”

龚子楠斟了第二杯茶道:“不错,此林阳寺乃后唐时的古刹,到了本朝废弃,贫僧皈依佛门后见此寺荒废,于是散尽家财重建了此寺。当年贫僧还作了一首诗,‘丛林一片掩垂藤,败铁生衣石阙崩;夜雨孤村闻断磬,春畦隔水见归僧。山荒荆棘无邻近,岭隔桃枝少客登;寂寞茅茨余四壁,霜风时打佛前灯’。”

林延点点道:“甚好。”

龚子楠道:“部堂将所有积蓄都拿来办书院,贫僧则是拿来建佛寺。”

林延道:“我心底对大师只有敬佩。能舍弃繁华到这里着实不易。”

龚子楠仰起道:“贫僧年少时锦衣玉食,一心科举,想要发奋,后来屡试不第,家母家姐先后病故,最后贫僧感世无常就出了家。”

林延知道龚子楠的姐姐,当初他与其母有意将姐姐许配给自己,但林延当时有了林浅浅就拒绝了这桩婚事。

后来他的姐姐嫁给了陈若愚,但听闻嫁后一直郁郁寡欢,最后于数年前病逝。

林延听闻这消息时有些感慨,他不知为何当初他姐姐一缕丝就到了自己身上。

林延道:“令姐过失之事,吾……”

龚子楠道:“当初部堂拒婚时,不错,我是有些怪罪的,你我多年好友,我与姐姐又是你所救的命,若是部堂答允这未必不是一桩好姻缘。我姐姐素来贤惠,子又能容,若部堂娶了她,她必能容下现在令夫。”

林延摇了摇道:“此事本不可能。”

龚子楠笑着道:“我其实何尝不知,其实当初见到尊夫看着部堂眼时,我就应该猜到她对部堂用了。部堂与尊夫才是璧。当初只是我龚家一厢愿而已,部堂不必内疚。”

林延道:“其实我想啊,的因缘际会就是如此。若是当初我没有在闽水边救下大师与令姐,你们就不会遇见我,那么以后的事也没有了。”

龚子楠笑道:“常恨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贫僧都看开了,部堂还介怀什么,来,我们一起看看这几年我在寺里栽下的梅树。”

林延点点,当即与龚子楠走到寺后,但见龚子楠指着这一片梅林道:“这就是贫僧几年所栽,贫僧总是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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