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五十八章 时机（2/2）

天子摆了摆手道：“朕其实也有心请他，但听他的风似无意出山，也不知何故啊。”

张诚闻言当即不说话了。

天子向张诚道：“若是王先生真要走，你看谁更合适替补阁。”

张诚连忙道：“陛下，这话臣不敢说，此乃大罪。”

天子笑了笑道：“朕赦你无罪！说！”

张诚看了天子一眼，然后道：“皇上若一定要内臣说，那么内臣只有一个念，这一次王先生要走是因为长哥出阁读书的事，而……”

说到这里张诚不说了，天子点点然后将履历放在一旁道：“长哥子太平和了，将来若坐上皇位，怕是要被大臣们欺负。倒是三子他的子……似朕。”

张诚道：“皇储之事一切都是由陛下圣心独断，外面大臣屡屡上疏，仿佛还是要他们自己定计的一般。”

天子道：“你说的不错，朕要慢慢来，事事不能急于求成，但是景阳宫那边，你也要给朕照看好，不要什么都由着皇贵妃由着子来。”

张诚躬身称是，心想天子就是如此，什么时候都在立储上给任何一个模糊不定的态度。当然也不是全部，天子曾找林延商量过，但商量着一半却给郑贵妃打断了。

“不过长哥与皇三子出阁读书的事都要办了，朕让你在翰林里物色合适的讲官，你可有在办？”

张诚答道：“已经在办了，臣已是物色到一名大臣无论是给皇长子皇三子讲书都是再好不过的。”

“哦，何？”

“侍讲孙承宗。”

听到这个名字，天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孙承宗是陛下钦点的榜眼，文章才学自是不用多说了。”

“但他是林延的学生啊。”

“陛下，孙承宗与林延不同，他不似林延那般热衷于做官，心中却有读书的抱负。眼下在林学门生之中，他的声望直追于林延，受到不少读书的敬仰，将来他无论辅助哪位皇子都是臂助。最重要还是陛下越过林延提拔了他……”

却说林延与陆光祖分别后，回到府中。

林延这才刚下了马车，即看见一名官员匆忙几步来到自己的马车前。这名官员正是方从哲。

林延皱了眉问道：“中涵你怎么来了？”

方从哲道：“学生听闻今元辅在宫中顶撞圣上之事……”

林延失笑道：“原来是这事。”

方从哲压低声音道：“学生以为很多会认为此乃大宗伯阁的良机，但学生以为大宗伯万万不可在此时有所动作。”

林延打量了方从哲数眼问道：“你着急着赶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事？”

方从哲低道：“正是。”

“那你来晚了，已经有与我说了此事了。”

“何？”方从哲吃了一惊。

“陆平湖！”

林延与方从哲二一并来到府中书房。

方从哲思索道：“学生没料到太宰已是先一步陈言，之前坊间一直说他有阁的野心，我本来半信半疑，但是他既直言告诉了大宗伯，那就不会错了。他近来贬斥官声不好的官员，又提拔之前被天子贬斥的耿介之臣，就是为了博取清议的支持。”

林延笑道：“你还没说，为何反对本部堂阁呢。”

方从哲道：“学生一时失了计较，请容学生道来，这一次若是元辅离任，内阁必然缺位，这一次的况与上一次申元辅离去时，又别有不同。”

“那时大宗伯初拜礼部尚书才半年，若要阁显得底气不足。而且元辅所能提及的阁办法，是经过中旨。以中旨阁，而不经廷推，对于辅臣而言尤其根基不稳。而今赵次辅在内阁混事，张新建则于赴京的路上拖拖拉拉，都是明证。”

“那这一次呢？”

“现在内阁若是缺位，大宗伯朝已有一年有余在六部里站稳了脚跟。而且天子亲已答允陆平湖不再特旨简拔阁臣，如此意味的就是廷推阁。”

“相较于上一次而言，这一次无论从时机还是阁待遇而言，对大宗伯而言都比上一次稍显更加有利。唯有不足是，上一次阁经过申元辅推荐，无相争。但这一次经廷推阁，必然有相争。”

“当初学生没有料到是陆平湖站了出来？但若是他争阁之位，大宗伯必然得罪陆平湖了。将来即便大宗伯阁，那么陆平湖在吏部尚书位上，必与大宗伯为难。”